王浩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我和我姐。”
王雪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重?重?地哼了一声:“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自以为?报清了家门就可以高枕无忧,殊不知老王头更?看她不顺眼了他可是听说?过王德贵后面那个媳妇干的缺德事。
宁远妈算半个村里人,宁远十岁的时候就被送到这来了,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了,相较于第一次见面的双胞胎,他当然更?偏向宁远些不说?别的,就宁远刚来时那个可怜样子、到现在还不敢和别人讲话,就知道那后妈多不干人事!
其实平心而论,一个孩子过得不好,当爹的也?要负很大?责任,但是现在的普遍观念是男主外?女主内,带孩子是女人一个人的事,再加王德贵是村里的难得的出息后生,老王头又还和他有点亲戚关?系,所以一腔怒火和埋怨都?冲着?王雪妈去了。
是,后妈不好当,嫁个带孩子的二婚头委屈你了,但这个情况一没瞒着?你二没逼你,你自己同意?嫁,就说?明是愿意?当这个后妈的,结果呢?
都?不要你对孩子多好,但你把孩子磋磨成这样,也?太?丧天良了!
对眼前的双胞胎也?难免有些迁怒,更?别说?这个王雪从一开始就是一副颐指气使、鼻孔朝天的样子,更?是心里不舒服,皮笑肉不笑地说?
“走?可以走,你们?下去跟着?走吧。”
王雪觉得老王头就是在刁难她,大?叫到:“有牛车,为?什么要我走啊?”
老王头歪了歪嘴巴:“这牛车可是大?队财产,我们?本村人都?不会白坐,你们?倒是理直气壮。”
王雪觉得自己被看扁了一个赶牛车的神气什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多少钱?”她含着?怒气问。
老王头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分。”
“呵,我还以为?多大?钱呢,”王雪嗤笑一声,“浩浩,给他!两?个人,给他四?分!”
牛车终于晃晃悠悠地向前走。
王雪坐在的牛车上,脸耷拉着?,王浩在一边整理着?灰扑扑的小包裹,突然一顿,声音有点虚:“那个,姐啊,就是……”
“有屁就放!”
王雪现在气正不顺呢,咆哮道。
前面赶车的老王头在心里直摇头:看看看看,就说?那后妈不会带娃,自己的娃娃被惯成这副德行。
王浩被吼得反而心定了些在自家突逢大?变、父母下放、家财被抄、又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迷茫时刻,身边有一个凶悍的姐姐,反而更?叫人安心的。
“徐佳佳托我给你带一封信,但当时我们?不是忙着?清理东西吗,我就给忘了……不过也?不是重?要的事,只是在信里问咱爸妈是不是真的收了贿赂……”
“什么?!”王雪一下子跳起来,咆哮道,“这还不重?要?!我一直不回她,指不定这个小贱人以为?我做贼心虚,不知道到在背后怎么说?咱们?呢!咱们?名声不要了!”
“啊?”王浩呆住了,“那,那怎么办?”
王雪恨铁不成钢:“怎么办?给她回信!直接写?到信背面,我念,你写?!”
“哦、哦,”王浩呆头呆脑地摸出一只笔来,把包裹放在腿上当支撑,将信纸铺在上面。
“你就给我写? ,陷害,都?是陷害!我爸妈要是真干了这种事,我叫车撞死!”
王雪恶狠狠地发咒赌誓。
王浩支支吾吾:“啊,姐,但是现在咱不是来乡下了,没有车啊,徐佳佳能?信吗……”
王雪的眼睛落在眼前慢腾腾向前走的老牛上,重?新说?:“就说?,要是爸妈贪了钱,就叫我被现在出牛车祸,被发癫的牛撞死!”
王浩的笔一顿。
“但是,但是姐,咱,咱爹妈不是确实收了吗……?”
他有些迟疑地说?。
王雪柳眉倒竖,恨铁不成刚地瞪了弟弟一样,张狂地放狠话:“你怎么这么榆木脑袋不晓得变通呢?不痛不痒是随口一说?的事,我就不相信,这牛还真能?在下一刻发狂把这车掀了把我们?撞死!”
原本一直竖着?耳朵听八卦的赶牛车的老王头:???
什么玩意?儿?
掀什么?谁发狂?撞死谁们??
冲我来的啊?
我图你们?三?瓜俩枣,你们?图我三?长两?短?
我想挣你们?两?分三?分,你们?打算让我被两?分三?分啊?!
这个年代口上喊着?打倒封建迷信,但毕竟那么多年的大?环境摆在那儿呢,大?多数人对这些还是很有些相信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农村老人,更?是信得根深蒂固。
他黑着?脸吹了口令,叫老黄牛停了下来。
王雪有些不耐烦地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老王头先开口了
“下去自己走!”他冷着?脸说?,“我不拉你们?!”
王雪叫到:“你凭什么赶我们?下去,我们?给了钱的!”
老王头刷一下把四?分钱拍了回去:“拿走!白让你们?坐了这么久,便宜你们?了!”
王雪一下子气急:“我叔叔是你们?东风大?队的大?队长!”
“你叔叔就是东风大?队的土地爷,你今天都?得给我下去!”老王头没好气地说?,“晦气东西!”
见他们?不动,干脆一手一个,就跟拎小鸡崽一样,把王雪和王浩丢了下去:“只有这一条路,沿着?走就到了!”
到底是常年干农活,手上的劲大?得很,连年猪都?能?按住,更?何况是两?个娇生惯养的城里小娃娃,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拎下了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