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还把韩珍珍捞走了。

韩珍珍也没?去?参战,不能像她这样正?大光明的玩儿?,她就把人带去?磨坊。

大家?都知道她俩玩的好,再加上天天的两桶糖水让她成功融入东风大队内部?,还颇得大家?喜欢,大婶子们遂也给她安排了个轻省活儿?往石磨里放黄豆。

反正?大家?都知道韩珍珍是个有钱又耿直的,不会像别人一样抓三两藏半两(点?名批评孙婆子),正?正?好。

乳白色的豆浆从?石磨口子上流了出?来,韩珍珍拿着个竹板搓搓搓地把滞在边上的白糊糊一起刮下来,接够了大半桶,就被手脚麻利婶子们拎到灶台上煮去?了。

锅中渐渐冒出?豆浆的清香,干巴瘦的刘二婶见宋软还站着,偷摸地从?表层刮了一小勺给她灌进去?给喜欢的人投喂大抵是中国人的通病吧,有些?瘾大的甚至恨不得给人胃里插根管子,拿漏斗倒进去?。

刚煮好的豆浆,香浓味郁,带着乡间土灶的烟火气确实好吃但?是烫啊。

这些?掌灶的大婶子们干惯了‘尝先’的活儿?,天长?日久的也算是练出?来了,即使吃刚出?锅烫的不行的菜也能面不改色,但?宋软还没?进化到这个地步啊。

她被烫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口中的豆浆不敢含也不咽,半张着嘴小声吸气。

刘二婶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的手艺震撼到了舍不得咽,心下得意,又咵了一勺还想继续灌。

宋软呜呜地摆着手,撒腿就跑。

刘二婶有些?遗憾地放下勺子。

“小宋就是太老实。”她说。

老实的小宋去?平塔上和小孩子们一起看杀猪。

几个大老爷们打着赤膊,把猪按在条凳上。那猪止不住地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条凳被它?摇得咯吱咯吱直响。

刀已经磨好了,却没?人动手赵支书要发表讲话。

他就爱这种装相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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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头的场景,打架的时?候没?见着他人,现在倒是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凑过来耀武扬威了。

但?他水平也就在那儿?,左右不过就是夸自己领导得多好、多不容易之类的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讲了好些?后终于意犹未尽地住嘴。

“杀猪!”他一声令下。

早等地不耐烦大队长?翻着白眼就是一刀,血滋得一下像趵突泉一样喷了出?来,赵支书反应不及勉强躲开,可脸上到底还是还是沾上了几滴。

“嘿你个老东西……”他骂骂咧咧。

大队长?一脸敷衍:“红运当头了还不好,去?去?去?别碍事。”

猪一刀杀不死,他正?琢磨着下第二刀。

赵支书挑鼻子瞪眼地走上前,宋软记得这人当初还想算计她来着,见他距猪越走越近,眼珠子一转,装作系鞋带地蹲下来了捞了一块小石头。

趁没人注意,瞄准,她扔!

自觉丢了脸的赵支书正?气势汹汹走上前,突然膝盖一疼腿一软,整个人就扑了出?去?,咚一下扑在了肥猪的身上。

恰巧此时?大队长?又补了第二刀,那猪尖锐地惨叫着,屁股后飙出?黄绿色的猪粪,正?正?好喷了赵三柱一头一身。

全场寂静。

连大队长?插|在猪脖子里的刀都是一抖,喇了个又深又长?的口。

血刷得一下像瀑布一样喷了出?来,不少都喷到接血盆外面去?了。

猪血可是好东西,可以做猪血丸子,可以灌血肠,便是不做复杂的,直接炖到菜里,那也是半味荤呢。

但?此刻破天荒地没?有人注意到这宝贵的吃食正?在被浪费,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赵支书,偌大的塔子里一片安静,只有猪逐渐减缩的尖叫声在风中散开。

虎头童言无忌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响起:“哇爷爷,这就是你教我的那个成语,屎到淋头是吗?”

“噗!”

终于有人没?忍住,喷笑了出?来,随后汇聚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你个死孩子瞎说什么!”大队长?到底尴尬得脚趾在鞋底里直抠,难得对赵三柱喊上了尊称,“呃,呃,赵,赵支书,你还能起来不?”

他搓了半天手,到底还没?问?出?要不要他帮忙扶的话。

救命,就这一头一身的,他咋扶啊?

周围人也不想扶。

“平地摔了一跤,应该没?啥大事吧?”

“卧槽,赵支书怎么没?动静了,不会摔坏了吧?要不要拆个门板子抬回?去?啊?”

“不行!!!!”徐大牙男人怒吼道。

大队部?的门板子已经被拆去?当做豆腐的砧板了,现在要拆,就得拆别人家?的。

他家?离这里最近,要是拆门板子,可不就要拆他家?的吗!

平时?担个头破血流的人就算了,但?是,这回?不行!

啊这……

众人看了一眼地上活像盖了一层粪毯子的赵支书,对他的顾虑表示理解。

但?也不能就叫赵支书就这么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