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实不疑有他,直接将橘子一掰两半,塞了一半到嘴里,然后?整张脸都被酸得皱到一起去了,“靠,你这是买的什么啊,也太酸了吧?”
林颂撇过头笑了声,随即又咳了下,一本正经道?:“啊,这样吗?卖家告诉我是甜的啊。”
好一会儿,周子实才?缓过劲儿来,生拉硬拽地把另一半橘子塞进林颂嘴里,“现在都春天了,这种橘子,哪还有甜的?你就是故意的。”
看到林颂的脸也皱成一团后?,周子实立刻得意起来,“你这叫什么?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又过了会儿,周子实叹了口气,“这都春天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林颂顺了口气,面色如常道?:“我们摆脱游戏都大半年了,我哥也睡了大半年了。”
“现在想想,这段时间?轻松的都仿佛是我的错觉。”
周子实闷声笑了笑,“我之前还总是畅想,有一天我要是能摆脱游戏我要做些?什么,以前我想了好多好多,可当我真正摆脱游戏之后?,我竟然还觉得怪不习惯的,就像是曾经已经融入进了我骨血里的东西消失了一样。”
林颂深有体会,“不过还好,大家都还在。”
“你说……”周子实忽然道?:“一切真的结束了吗?神明?真的彻彻底底死了嘛?我们不会再有一天又重新回到那?样的生活里,重新过回连睡觉都不安稳的日子吧?”
林颂垂眸看着恬睡的林意,“你不相信你自己?,怎么,还不相信你的会长?”
周子实挑眉:“倒也是,既然会长都这么说,那?肯定是彻底结束了的。”
“哎呦,别说你们了,我也觉得不真实啊。”
张扬热烈的女声从门外?传来,两人回头一看,只?见穿着白裙的韩聘和一身白色休闲装的师泽洋相携走来。
周子实吹了声口哨,“你们俩这看着,怎么穿得跟情侣装似的。”
韩聘冷笑,抓起周子实的耳朵道:“是不是我太长时间?没收拾你,皮痒了?”
周子实立刻求饶,“我这不是替你们俩着急嘛?你们看看,你们俩也都快三十了,个人问题该解决吧?”
“嗤。”韩聘嫌弃地收回手?,“三十怎么了?三十还年轻好吧,你个封建余孽。”
周子实只?觉得百口莫辩,指着自己?,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是师泽洋,进门后?对着林颂点了点头,“会长怎么样?有变化吗?”
林颂摇头,“还是老样子,自从那?天我们彻底杀死神明?后?,会长就一直陷入沉睡,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韩聘叹气,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是没说出话来。
师泽洋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在安慰她。
把这一幕收拢在眼底,周子实转头又对着林颂挤眉弄眼,仿佛在说这不就是情侣实锤了吗?
最后?周子实被韩聘狠狠打了个爆栗。
“你小子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放什么颜色的屁,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周子实捂着脑袋,转头对着林意告状,“会长!你看韩会长,她怎么就这样啊?”
原本周子实是没想会得到什么回应的,可他忽然眼尖地发现……
“你们看会长,会长的手?指是不是动了动?!”
众人的目光登时被吸引过去,一时之间?,病房内安静极了,安静到竟然只?剩下林意自己?的呼吸声。
半晌,韩聘才?失望地深吸一口气,心跳加速,“周子实你居然敢用?这种事情骗我?”
周子实觉得冤枉极了,“不是啊!真的,我刚刚真的看到会长的手?指动了!没骗你们。”
就在这一刻,林意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我就说,动了吧?”
周子实喃喃着,但这次竟然再没有人有功夫搭理他,所有人全都全神贯注地看着林意,期待着林意的清醒。
林意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好像变成了一只?鸟,一只?拥有漂亮羽翼的鸟,但他以前就只?能生活在笼子里,虽然每日三餐是不断的,但活动的地方却只?有方寸大小,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后?来的某一天,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打开了笼子的门,他将他抓了出来。
明?明?是陌生人,明?明?鸟类该是胆小的,可林意却觉得,被他抓在手?心里,温暖又安全极了,他甚至在他手?心瘫成了一张鸟饼。
蓦地,林意听到一声短促的笑声,啾啾叫着抬起头,再然后?他被用?力抛向了天空。
迎着朔风,林意张开了羽翼,每一根羽毛都被风温柔抚摸,那?一刹那?,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张着翅膀在天空中畅快地翱翔了好几圈。
直到感到疲惫,林意才?停下动作?,转而?飞回到那?个禁锢着他的笼子前,男人还站在那?,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林意觉得他此时一定是欣慰的。
男人对他摆了摆手?,对他道?:“去吧,从此之后?,你就真的自由了。”
那?一刻,林意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隐约中好像他要永远失去什么东西。
可那?是什么呢?
林意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不想失去,他扇动翅膀想朝男人过去,可男人分明?只?是站在那?里,却又像是远隔万里,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和男人之间?的距离总是不见缩短,甚至还越来越远、
就在男人的身影要消失在林意的视线中时,林意忽然想起了男人的长相和姓名,想起了他们之间?的过往。
“顾绥。”
“顾绥!”
猛地,林意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围了一圈的,担忧至极的众人。
“会长,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