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去你家?”刘杨冷笑了声, “我还想问?你呢, 我下午回家之?后就睡了,结果一睁眼睛就被无数条黑蛇包围,你说那些黑蛇是什?么个情况?”

许老?三顿时愕然,“是刘神?婆?!我们真的惹怒刘神?婆了?!”

“又是刘神?婆?”刘杨低吼道:“我拜托你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 真的是刘神?婆的原因吗?”

其实私心里, 许老?三也是有点怀疑瞎子的,毕竟他们去找瞎子的过程实在太过顺利, 而且瞎子毕竟是隔壁村的,平时也不常来他们村,但是这一路上,瞎子都走得太过自然,像是曾经来过无数次一样,还有……

许老?三就一起之?前每次请刘神?婆做事,哪怕他们十万火急,刘神?婆都要准备好一会,但是这次瞎子……

几乎是他们说出自己的诉求之?后,瞎子就已经带着神?像和他们一起出门了,实在是像提前早就演练好了的。

但许老?三又不想说是瞎子有问?题,毕竟,毕竟人是他找的。

他还是,要点脸的。

然而许老?三的目光触及到刘杨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又觉得自己刚刚的窘迫模样,似乎早就在刘杨面前里子面子都没有了,只好悻悻地垂下头,“瞎子可能真的,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们上门去求他。”

刘杨冷笑了声,不知道是在笑许老?三的自欺欺人还是瞎子的阴谋诡计。

忽然,许老?三道:“你,你听。”

“什?么?”料定许老?三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搞什?么幺蛾子,刘杨侧耳听了下,“听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许老?三猛的一拍大腿,“就是什?么都没有!难道不奇怪吗?!这个时候,正该是有虫子和青蛙叫的时候啊。”

直到许老?三这么一说,刘杨才终于反应过来,对啊,这也太安静了。

安静得都有点诡异了。

忽然,刘杨想到,既然自己和许老?三被那些蛇缠上,那么,其他人也一定逃不了!

刘杨咬牙,“原来真正想要我们全村人性命的人,一直都是瞎子!”

“他?”

没等许老?三说什?么,就听到村子里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凄厉,宛如垂死之?人的挣扎。

下一刻,浑身是血的老?人踉跄着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跟在老?人身后的是一大丛黑蛇,老?人看到许老?三两人,浑浊的眼睛里立刻燃起希望,求救似的道:“救,救救我。”

“二叔?”

许老?三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刘杨拦住,许老?三想要挣开刘杨的桎梏,却听到刘杨就在他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真的想救他吗?你又能救他吗?”

就这么一句话,许老?三忽然理智回归,看着越来越多?的黑蛇,瞳孔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深。

这么多?蛇,他真的能救他吗?

就迟疑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黑蛇们已经一拥而上,将浑身是血的老?人缠得密不透风,老?人只露出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许老?三,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救他?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老?人轰然倒地,只剩下一个骨头架的时候,许老?三终于崩溃,不断念叨着这句话,又发?疯一样抓着刘杨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他?你明明有这个能力救他的!为什?么?”

而这时的刘杨却换了一副面孔,挑了下眉,那张还算温润的脸在朦胧的月光下竟然显得十分凉薄,“哦,那我为什?么要救他?”

这下换成?许老?三愣住了。

为什?么要救?

为什?么不救!

“你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啊,你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你。”

刘杨闻言,更是笑得满脸灿烂,“哦,这说明什么呢?我们不过是普通的,认识的人,我凭什么帮他?反倒是你啊,他分明是你的亲人,可你却没有救他啊,哦,或许你是想的,可惜,你的这点想,太小了,你的善意只是施舍给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上,这种攸关性命的大事,你是绝对不会伸手的,对吗?”

许老三楞楞地看着他。

刘杨又是继续道:“哪怕你从小算是你二叔养大的,哪怕你二叔当?年把最后一口能活命的粮食给?了你,你也不愿意为了你二叔去死。”

“够了,不要再说了!”

刘杨怎么会停?

抓起许老?三的头发?,迫使许老?三抬起头看向?四周,黑压压静悄悄的村子里这时突然传来了声音,是绝望的,凄厉的惨叫,一声又一声,连绵不绝。

哪怕没有看到人,许老?三仍旧能够从声音分辨出发?出这一声声惨叫的都是谁。

“你现在听到了,可你想去救他们吗?你不想,因为你会有危险啊。”

无数的愧疚和无力涌上了许老?三的心头,这些负面情绪又仿佛凝聚成?细小的河流,流淌进了刘杨的身体中。

刘杨满意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许老?三,如同抚摸最得意的作品一样摩挲着许老?三的头发?。

那些负面情绪就如同最上等的补品,让刘杨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达到了最舒服的状态,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忽然,刘杨将浑浑噩噩的许老?三推倒在地,转头看向?一旁的黑暗中,冷着脸道:“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快出来吧。”

一开始黑暗中并?没有动静,直到刘杨的耐心耗尽,才终于有几声咳嗽从黑暗中传来。

很快,一个五大三粗,铁塔一样的男人走了出来,看到刘杨的一瞬间?,男人还虚弱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靳修齐。”

陨日公会会长,靳修齐,超天级玩家,是继林意后的玩家积分排行榜第一名。

刘杨,不,靳修齐慢条斯理擦了擦嘴角,一副餍足模样,上下打量了来人一会儿,这才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陆何安啊,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活着呐?”

夹枪带棍的,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话。

陆何安习惯性地想咳两声,却发?现现在这具身体壮实得厉害,生生压住了他的咳意,只好放下手,“没办法,都说祸害遗千年,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呢?”

靳修齐也不恼,隔空点了点陆何安的脑袋,“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