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1 / 1)

“那还不是你不听话?”叶犹清说。

“在雪地里我便察觉到了,几副汤药也止不住风寒,倒不如……”

“倒不如先心急地将我据为己有?”叶犹清替她说。

辞柯眼珠转了转,红唇微勾,默认了她言语。

“头疼吗?”叶犹清长臂伸出,在她额头摸了摸,摸到些细汗,辞柯将身体缩了缩,点了点头。

“再怎么样不能坏了身子,你莫要忧心,往后我们日子还长。”叶犹清叹了口气,忽然感受到了什么,连忙钻出被子,用被褥将辞柯裹起来,自己披了外衣,再次将她搂着。

“你不冷么。”辞柯秀眉蹙起。

“冷是冷了些,但好受多了。”叶犹清目光往下示意,辞柯方才恢复的脸色又印上红霞。

好在如此还是躺在叶犹清怀里,虽感受不到她的躯体,可隔着被褥,仍然能够听闻她心跳,安逸沉稳。

“如今心里可安定一些?”叶犹清问。

辞柯背对叶犹清莞尔,点点头,方才的心潮和难受的感觉褪下,如今回想起自己的举动,只剩窘迫和心满交织,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爱极了这种被叶犹清控制躯体的感觉。

好像她真的是她的了。

因着风寒导致的困意慢慢席卷脑海,夹杂着跪了大半日的疲累,正巧天色也昏暗下来,风雪停歇,静谧祥和,辞柯意识有些模糊。

“你方才问我想什么,我只是在想从前,若我不曾遇见你会如何。”辞柯慢慢道。

叶犹清嗯了一声。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辞柯说,“从前你待我不好,如今想来,好像已经十分久远。”

叶犹清环抱着她的手臂僵了一瞬,凤目清明,看着她根根分明的乌黑发丝,嗓音有些生涩。

“从前的我待你不好那些,你也忘了么。”叶犹清状似不经意道,“那你的喜欢,竟是打从前便开始吗?”

辞柯意识模糊:“我不知道,喜欢你便是了。”

叶犹清凝了目光,心里滑过一瞬的凉意,像是之前被她有意忽略的疙瘩又顶破遮掩,冒了出来。

辞柯已经睡着了,从她身体平稳的起伏便能看出来,而叶犹清则一动不动想着什么,最后天光转为夜色,屋里漆黑一片。

第106章 安慰

叶犹清知晓自己不能待太晚, 就算十里想办法引开盯梢的人,可若时间太久, 那些人早晚会起疑心,于是轻轻叹了口气,在黑暗中摸索着穿好衣衫,越过辞柯下床。

她半蹲在辞柯身前,用手量她温度,依然有些发热,但好在睡得安稳。

“我不能出来太久, 我得走了。”叶犹清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道, 辞柯熟睡后神情乖巧,樱唇闭得紧紧的,眼睫随着呼吸闪动。

叶犹清有些不舍,低头在辞柯平放在枕边的掌心上吻了下, 喃喃道:“我爱你。”

“你爱的是我吗。”

她说完, 辞柯的眉毛似乎动了动,叶犹清立即屏息,四周安静下来, 只剩门外雪压断残枝的动静。

见辞柯没醒,叶犹清最后看了辞柯一眼,开门走进一片皎洁中。

即使这般,她回到宅子时也有些晚,门外的守卫早就蠢蠢欲动,亏得十里一直借口她风寒了不能见人, 这才挡住疑心。

这一夜叶犹清睡得并不安稳, 半个晚上辗转反侧, 入睡后则一个梦接着一个梦轮番上阵, 将她头脑折腾得昏昏沉沉的。

自从她意识到自己喜欢辞柯的这两年,除去思念外,心里偶尔会冒出另一个想法。

其实在这里时间久了,她早已完全习惯,几乎很少想起前世,仿佛她一直便是国公府的嫡女。但每当回想同辞柯的相遇时,就会有个微小的念头冒出来,告诉她或许辞柯喜欢的只是叶犹清而已。

人越是珍惜,便越是会胡思乱想。

叶犹清一向不是个小心翼翼的人,甚至不曾爱过什么人,也就不曾体会过什么叫做患得患失,但当她听到辞柯的话时,心里的念头就像魔障一样萦绕不去了。

一向条理清晰的头脑,竟开始一遍遍回忆刚来齐朝时辞柯的态度,寻找辞柯动心的蛛丝马迹。

清晨的日光因为皑皑白雪而更为刺眼,积雪压断了树杈,哗啦啦落地,叶犹清这才猛然张目,侧过身子咳嗽了一声。

她翻身起来,地上的暖炉已经灭了,屋子里冷清得很,她只得披着外衣下地重新添了些炭火。

一旁睡在榻上的十里也清醒过来,坐起身,拿着蒲扇往暖炉里扇了扇风。

“昨日看你神情萎靡不曾问你,辞柯没事吧?”十里说着穿上外衣。

“无妨,就是风寒发热,不知如今好些不曾,还有脚上的冻伤,得记得涂药才好。”叶犹清叹了口气,将散落的青丝绾在脑后。

“放心,她会照顾自己的。”十里出言宽慰。

这场大雪的确是汴京今年最后的一场雪,太阳出来后便开始消融,融化的春水到处流淌,滋润着树根草叶,几日后,不少树梢已然泛上绿意,远远望去一片绿烟。

如今叶犹清碍于自己的身份,几乎闭门不出,每日除了吃睡便是屋里坐着思忖,思忖久了,偶尔还会发呆,看得十里满腹狐疑,但每每出言询问,叶犹清却闭口不言。

京城依旧暗潮涌动,而叶犹清却像没什么关系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待到盯梢的守卫都被磨没了性子。

这日天晴,太阳明艳艳照着,将原本料峭的风晒暖了,吹拂在脸上时便有了几分春风拂面的滋味,叶犹清坐在院中石凳上晒太阳,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纸张翻看,有些纸张磨损发黄,看样子并不新。

十里见叶犹清又开始伤春悲秋了,于一旁沉默喝茶。

其实叶犹清只是表面平静,将手里纸张翻看一遍之后,便起身沿着小院的四角踱步,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十里被她晃得眼晕,伸手将她拖回石凳才停下。

“小清,你可是在忧心那件事?但如今时机未到,是你说的我们只需等着便好,往日瞧你最是安稳,怎么这几日总魂不守舍的?”十里将手里的茶杯放进她手里。

“有么?”叶犹清笑笑,接过茶杯暖手,“不过是无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