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1)

他答应了姜逢不把两人的关系说出来,只简单地说了几句。莫茹只以为是恋爱分手,小声说:“啥时候谈的啊,我都不知道。”

“我也是今天刚刚知道。”姜循轻轻叹了口气,“她明天就要走,我都担心她状态不好。”

爸妈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姜鸿云朝莫茹说:“你去跟她聊聊?”

“刚哭了一场。”姜循拦着她,“明天起来再说吧,怕她受刺激。”

*

这一晚姜逢没睡好,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院子里听到的对话。

从第一次被他拒绝起,姜逢就该明白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可她偏偏不信邪,一腔孤勇地飞蛾扑火,最终把自己烧得伤痕累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不算太晚,她本就打算和宋嘉礼分开,提前得知了他的想法,总比到头来被他宣判要好得多。

只是她心里有一直过不去的执念,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养条狗都养熟了,为什么他就是无动于衷。

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不到六点又从梦中惊醒,明明是冬天却冒出冷汗。

她听到父母起床弄早餐的声音,望着熟悉的天花板,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自己还身处宋嘉礼和简滢婚礼的梦境中。

姜逢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她在房间里把自己收拾妥当,等到七点钟才出来,跟爸妈一起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莫茹特地在她的三明治里多加了一个煎蛋:“宝贝,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姜逢的体重一直保持得很稳定,莫茹觉得她瘦了,大概是视频会把人的脸拉宽,看久了再看真人对比明显。

她强打起精神,朝她说:“再胖上镜就不好看了。”

“怎么会,我女儿怎么都是最好看的。”莫茹说,“那是他们不会拍。”

姜逢笑了:“是我自己拍的。”

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大概是看她状态挺稳定,父母没有主动提及失恋一事,大家都默契地装作不知道。

吃过早餐后,姜逢正在收拾东西,姜循站在门边,朝她说:“老宋给我发消息了。”

听到他的名字,姜逢动作一顿,没做声。

“他说在咱们家楼下。”姜循走上前,说,“你不想见他的话,我下去跟他说清楚,让他回去。”

姜逢目光落在衣柜上,想到昨晚本就要跟他说清楚,结果还是没见到他面,既然他来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

半晌后,姜逢出声:“我下去,正好把他的东西还他。”

宋嘉礼有一条围巾一直放在她这里,他从没说要回去,姜逢也就忘了,是刚刚收拾衣柜才发现的。

姜循看她状态还行,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姜逢知道他今天下午就要回事务所,“你忙你的,我没事。”

她拿了围巾下楼,走到了宋嘉礼每次送她回家时停车的地方,果然看到了他的车。他一如以往每一回接她,如一颗松树挺拔地站在车旁,只是这一次他的指尖夹着一根燃着的烟。

这是姜逢第二次看他抽烟,上一次还是在姜循的事务所楼下,那天他的父母离了婚。

姜逢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处理好了情绪,但见到他的第一眼,心里的酸涩还是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她在宋嘉礼面前从来不是占主导的那个人,她只是口头上占上风,在他们的关系里,喜欢永远是最被动的掣肘。

隔着很远,宋嘉礼就看到了她。姜逢看到他灭了烟,一步步地朝她走来。

不像以前,姜逢永远是毫无顾忌迈向他的那个人,第一次见他愿意朝她前进,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太讽刺。

宋嘉礼毫无预兆地伸手抱了她,身上夹杂着微弱的烟草味。他的力气很大,姜逢挣扎不开,最终只能任他抱着,声音冷清:“有意思吗,宋嘉礼。”

禁锢在腰上的手松了一些,她听到宋嘉礼哑声问:“为什么要结束?”

“你心里不是清楚得很吗。”姜逢轻笑一声,“我们这种关系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收到姜逢消息时,宋嘉礼看了几遍才终于看懂她的意思。他找了很多原因,几天前的除夕,门口的相框和箱子,再追溯到去年,姜逢第一次透露出反常。

并不是突然发生的,在他意识到自己和姜逢殊途陌路时,意识到自己留不住她的心时,已经埋下了种子,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正视。

他以为是自己错过了姜逢想跟他面谈的机会,在她问何时回来的时候。

见到她,宋嘉礼才发觉自己有多害怕,他怕不用力抱紧她,他真的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你想恋爱了?”宋嘉礼只能找到这个原因,“想跟谁?”

姜逢一怔,随后荒唐地笑了,她压抑住鼻酸,轻声说:“反正不是跟你。”

听她说出这句话,宋嘉礼意识到头顶悬着的那把剑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他被宣判出局,没有任何理由。

他终于缓慢地松开了手,问:“喜欢他多久了?”

姜逢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目光掠过他的肩膀,看向身后,她第一次把所有的心事毫无遮掩地坦白给他听:“很久,好几年了。”

宋嘉礼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那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过吗?”

姜逢悲哀地发现自己也成了宋嘉礼,在他面前她也想找回自己可笑的自尊。她反问,“你能做到没感情也可以上床,为什么我不能?”

宋嘉礼无法否认,他们的前几次的确只是出于见色起意。他接过姜逢递过来的围巾,胸口闷痛,知道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东西还你了。”姜逢低声说,“以后别联系了。”

宋嘉礼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做出了最后的挽留,声音艰涩:“朋友也不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