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配上他那一身道袍,就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但不可否认,对她而言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见她望过来,白胡子老头更生气了,眉毛几乎要直立而起,噔噔噔几大步到她跟前,抬手就是一佛尘打在她身上。

沈晚晚:“……”

她捂着被打疼的肩膀,诧异地望着面前的白胡子老头。

后者指着她鼻子就训:“好了伤疤忘了痛,年前你才险些被这姓白的小子害死,现在人家三言两语将你一哄,你又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人鬼不分,我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你这种榆木脑袋的人……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徒孙,我怎么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弟,你是要气死我啊你!”

沈晚晚:“……?”

她?

不孝徒孙?

她什么时候有了个师父?!

白起善更是蓦地瞪圆眼眸,满眼不可置信,显然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有个师父。

结果余光瞥见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白起善眸光微闪,忽然想到什么,他脸上的震惊又变成了冷笑,将到了嘴边的不甘心咽下,看向她问道:“晚晚,这位老人家就是你师父?”

不等沈晚晚开口,他又一脸好奇的样子问道:“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贵姓啊?”

沈晚晚:“……”

她哪里能知道!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师父!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面前这位从天而降自称是她师父的老人家,明显是在帮她解围。

似乎早就笃定她回答不上来似的,白起善眼中的笑意逐渐变得阴冷蚀骨,目光冷飕飕地望着她。

第58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夜色落下来,又让逐渐亮起来的灯光驱散。

一身白衣的少年郎站在满街灯光下,目似星辰,面如冠玉,端得是风度翩翩潇洒俊逸。

大姑娘小媳妇们都看得粉面含羞,移不开眼,芳心跟只小鹿似得砰砰撞。

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好俊啊”、“状元郎跟天上的人一样”、“他要是能看我一眼,我死也瞑目”了的惊叹声。

然而看在沈晚晚眼中,撩拨得一群大姑娘小媳妇芳心失守的白起善,就是条五彩斑斓的花皮蛇。

阴鸷,冷血,狠毒,虎视眈眈地潜伏在花团锦簇中,随时准备着扑上来给你致命一击。

跟白起善这条花皮毒蛇比起来,边上那个白胡子老头就要安全多了。

她虽不知道对方为何要一口一个唤她徒儿, 但她能明显地感觉出来这人对她并无恶意,对白起善却是嫌弃厌恶甚至是深通恶绝。

难不成这就是对方帮她解围的原因?

不管了,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比起让白起善捏住软肋,她更愿意冒险试一试将软肋递给白胡子老头。

想到这,沈晚晚咬牙,正想搬出“你还不配知道我师父名号”来回怼白起善,就见她那便宜师父抢在她前头目光朝下地斜了白起善一眼,冷哼道:“哼,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夫的名字,也是你配知道的?”

开口就是不留情面的奚落,直怼得白起善一张白脸变黑脸,五官险些狰狞得裂开。

沈晚晚看得心中直呼痛快,越发肯定了便宜师父是真的不喜白起善。

很好,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帮她,但在眼下这场局里,他们是目标一致的盟友。

心中这么想,沈晚晚便上前去扶住白胡子老头的胳膊,说道:“师父,您信上不是说要外出云游个一年半载吗,怎么提前回来啦?”

白起善能想到去江南调查老大夫,以确定她到底有没有跟人学过医术,那么这段时间她的一举一动,跟什么人接触过,想必也都在对方的监视中。

她得给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父安排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理由。

白胡子老头也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话意,翘起白胡子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我掐指一算算出你又被恶犬盯上了,哪还有心情再去云游,这不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说完又斜了白起善一眼,冷哼道:“哼,幸亏我回来得及时,我要是再晚回来几天,你说不定就让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几粒了!”

好容易才将五官归拢到一块儿的白起善:“……”

饶是他伪装功底再深厚,可这样被人指着鼻子一口一个恶犬的骂,也破功了。

他顾不上再揪住师父姓甚名谁的问题来戳穿沈晚晚,转头将目光盯上白胡子老头,怒声质问道:“老人家,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自问与您无冤无仇,可您一而再再而三地辱我骂我,敢问这是何道理!”

不光是他,就连四周瞧热闹的路人也都觉得白胡子老头太过分了,哪有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指着人家鼻子大骂的道理啊。

护短也不是这么个护法啊。

尤其是那些对白起善颇有好感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们,眼见他让人这样指着鼻子骂,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开口谴责白胡子老头。

“老人家,人家白公子没招你也没惹你吧?你这样不清青红皂白地骂他,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就是就是,沈姑娘是你徒弟,你护着她,这本也没什么,可你也不能为了护徒弟,就对人家白公子破口大骂啊……护犊子不是这么护的。”

“倚老卖老的人最可恶了,也就是白公子有涵养,不跟你计较,换个人,你老人家早就挨上打了。”

不知不觉中,众人已经自觉默认了白胡子老头是沈晚晚的师父这一事实。

沈晚晚对这个走向很满意,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