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看上的人家是一户农民,家里两个儿子,春桃的丈夫是老大。他家是贫农,但是听说为人老实本分。
少年人刚二十岁,长得端正,皮肤黑,肉紧实,看起来是踏实劳动的。
温如玉等他们磕过了头,象征性给了一个红包,里头就二两银子,这是另外给的。
早两天的时候,温如玉已经给春桃添了二十两银子的嫁妆,并且吩咐全都让春桃带过去的。
春桃接过红包,听着温如玉的嘱咐,用帕子擦了好几次的眼泪。
等二人磕完了头,从温如玉屋内离开,平时同她要好的丫鬟都来送春桃。
春桃未婚夫见这么多姑娘,主动避嫌到一旁去站着,等她们在水榭那头说完话再同春桃一起走。
顺带看一看陆家修的园林,也算见见世面。
芬儿跟着人群过去,倚在月洞门旁看着。
春桃等人都在抹泪道别,一时也都没注意到她。
春桃外嫁,以后就只有回娘家的时候才会回一趟陆家了,平时也不好随便到老太太这边儿来。
在温如玉屋里的丫鬟们,都是好几年或是打小的感情,平时纵然有个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到了临分别,却又舍不得起来。
“你得空了常来看看我们。过几年或许大家都出去了,将来姐妹之间想要聚一聚都难。”夏竹一向同春桃要好,实在舍不得她。
春桃红着眼眶应她,“都还在清河县内的,总有机会再见。”
“春桃姐姐,我们会想你的。”连小丫鬟们也在哭。
“好,我也想你们。”春桃揉揉小丫鬟的脑袋说道。
芬儿在门边儿看着她们互相说着保重,也没好意思上去。
她一向同春桃姐姐关系一般,她心里知道,老太太屋里许多人看不上她缠着三爷。
就这样,等到春桃要跟未婚夫离开,芬儿这才转身回了院子里头。
温如玉屋里的丫鬟有瞧见她的,便过来同她打招呼,带她去见老太太。
温如玉见到芬儿来了,便问了几句关于芬儿身体状况的话。
见芬儿说已经好全了,这才说道:“家里春桃走了,以后就由芬儿替了她的位置吧。”
她屋里的人听说,也都没有意见。
论资历,温如玉屋里的芬芳二人在春夏秋雪之后,所以春桃走了,就该是芬儿顶上来。
“你今儿就去跟厨房说一声,过年要用的屠苏酒记得叫他们准备好。”
芬儿应了一声,下去准备去了。
这边两位儿媳正巧一齐过来,一个怀里抱着温如玉的大孙子,另一个手里拿着一本才刚发出去的《海棠杂书》。
陆清这段时间跟先生学习,原先跳脱的性子都收敛了些。
温如玉见到他,朝他拍了拍自己坐着的榻。
陆清见状,忙从母亲怀里下来,跑到温如玉身边坐下。
有父母两个优秀的颜值撑着,陆清也长得十分可爱,甚至因为年纪小,换一身女装抱出去人家都只当他是个姑娘。
小孩儿穿着一身红绸缎衣裳,脖颈处挂着一块长命金锁,十分贵气。
温如玉让人给儿媳看坐。
赵姝坐下,对温如玉道:“早些时候去庙里祈福,本来要去还愿的,正巧碰上些事情,老三因要成婚,忙了几个月。如今又快过年了,想问老太太的示下,是过两天就去一趟寺里,还是等年后忙完了再去?”
温如玉本身上辈子就除了财神外没有特殊的信仰,寺庙求神拜佛还愿等事自然也都不大在意。
今日忽然被儿媳提醒,这才发觉至今尚未还愿。
神佛的事情,就算不信,也不能太过随意,人总不能没有条理。
她摸着大孙儿的脑袋想了想,才说道:“当然要去的。今年的事儿今年毕,来年年初老大他们就又要去考试了。今年让他们也一同过去拜一拜。”
赵姝点点头道:“好,那我一会儿下去准备。”
林笑音也在一旁笑着道:“快过年了,这两日去寺庙的人多。”
“是啊,这会儿是最忙的时候了。”
相处了一顿时间,赵姝也跟这个弟妹聊熟了,二人都比较慢热,这会儿关系算不上十分好,至少已经是聊得来的程度。
温如玉见林笑音手里拿着的《海棠杂书》问道:“怎么样?都看过了吧?”
《海棠杂书》最近应广大要求,改成了两月一刊。
每次请来的先生写完文章后,温如玉就会再审稿一遍,加上她自己要画图纸,这样工作量就大了。
想到林笑音是个有文采的,平时在餐桌上,连陆松年都对她略有佩服,所以温如玉就将审阅稿件的事宜都交给了儿媳,最多儿媳看过之后,她自己再简单看一遍,基本上不会出现问题。
“看过了。只是最近文章内容多为县内风光,已经写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要想些新的内容才是。”
温如玉自然也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我打算之后请先生去外地游走,期间路费、食宿全由我们承担。专门记录各地人文风景,以风趣文字记录下来,然后每月按时寄送文章回来便是。
自然,两位先生年事已高,可以专门雇佣一位年轻先生,到时候他将文字记录,然后由另外两位先生编写,校阅完成后,再由我们审核。那些太奇、太杂的要摒除的。”
林笑音听了,自然叫好,又补充道:“至于那些年轻先生,可以请一位秀才,或者童生。除了路上盘缠外,再另外封些银子,方便他们将来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