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1 / 1)

坏种 薛野的徐白的 2427 字 7个月前

薛野在心中转了几个来回,都深觉徐白不像是会走火入魔的那种人,他心里琢磨道:“徐白不像啊。”

这怕不是个圈套。

薛野细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他昨日才到,徐白便是神仙都不可能算得到,还提早布下陷阱等着自己吧。心里百转千回,薛野还是作势要推辞,道:“这恐怕不妥吧,我……”

岂料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玉枝说道:“我有事要离开一趟,你直接进去吧,他就在中殿的第二层。”

“可是……”

然而还没等薛野把话说完,玉枝姑姑便快步走开了。

行色匆匆,似有古怪。

但薛野无心去管玉枝的行踪了,他正踌躇着要不要推门而入。

实际上,薛野并不想那么早见到徐白。他来北境不过就是想确认一眼徐白是死是活而已,若是死了,还且罢了;若是还活着,那薛野少不了要补上两刀。左右远远看上一眼便也足够了,也没必要非得面对面吧。

就算薛野如今带着叶归苦的脸,但万一败露,只怕要被徐白千刀万剐。

但转念一想,徐白现下正在病中,岂不是最为虚弱之际?真打起来,谁剐谁还不一定呢。况且颦儿先前交代,让他没事便待在玉枝殿中,不要让雪山神女的人发现。薛野无意节外生枝,所以

“来都来了。”

薛野耸了耸肩,推开了玉枝宫殿的大门。

前殿空旷,地面是黑色的大理石,光可鉴人。薛野走在里面,甚至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响。而当他穿过前殿,到达中殿时,便看见整个中殿竟然无墙,只用层层叠叠的白色帷幔遮挡目光,看上去风雅异常。

可惜风雅为清冷之物,在这终年落雪之地,犹显凄清。

薛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往第二层走去。

入目仍是一片白色。风卷层帘,如同漫天飞舞的霰雪,正映着窗外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雾凇,美轮美奂,瑰丽奇绝。透过重重白纱,依稀可以看见最里面安放了一张卧榻,卧榻背后是织金的五彩屏风,华美却孤寂。虽然从薛野的视角只能看见卧榻的一隅,但明显能看得出卧榻上应该堆着薄毯,且微微隆起,应该是躺了个人。

不出意外,徐白应该就在那里。

怪了。

“这是病得都起不了身了?”薛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掀开白色罗帐往里走去。

可等薛野掀开最后一层白纱,却发现卧榻上只有堆积在一起的锦缎,并没有徐白。

“嗯?”薛野疑惑地发出了一个鼻音。

下一个瞬间,剑刃的冷光破开缱绻飞舞的白纱,合体期的威压笼罩在薛野的身侧,只是须臾间,薛野便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一凉,他惊诧地回过身,正对上了那双许久未见的眼睛

它们如同月夜破开水面的一道孤鸿,掠影而过,浓墨重彩。

第116章

薛野只与徐白对视了一秒,便慌忙移开了视线。半是惊讶,半是心虚。他心有余悸地想起了徐白先前曾与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最好这辈子,都别再被我抓到。”

现在可不是被抓到这么简单的事情了,现在薛野的行为简直是自投罗网。

而徐白并不知道薛野心中的百转千回,他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目光更像是再看一个死人。

薛野当然从这目光中感觉到千钧重担一般的压力,但他告诫自己,不要贸然开口,更不要与徐白对视。他时刻谨记着自己此刻是叶归苦,叶归苦乃是一名刚刚引气入体的医修,是绝对没有胆子与合体期的徐白对视的。

等等……

合体期?

合体期!

短短三个月,徐白竟已经修到合体期了?!

这个认知让薛野的怒气直冲天灵盖:“这怎么可能?!”

可笑他薛野,也算天赋异禀,拼搏半生,也才堪堪修到元婴后期,离化神期尚有一步之遥,离合体期更是山遥路远,想都不感想。而徐白不过是回了趟老家,怎么就合体期了?

得要多么强大的造化,才能在三月之内突破化神期,直达合体期?

闻所未闻。

原本是想来看看徐白死没死,结果差点把自己气死。薛野嫉妒得眼睛都要滴血了,但好在理智尚存。他忍着直接与徐白动手的冲动,告诫自己冷静下来:“真要打起来,我必不是徐白的对手。讨不到好不说,反而给了徐白把柄新仇旧账一起算的机会。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对,冷静!为今之计,是要在假装叶归苦的同时,稳住徐白。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套出他修为精进的内幕,倒也不算白来一趟。

想到这里,薛野又开始偷偷地观察起了徐白。观徐白样貌,竟是一点也没有修炼到合体期的意气风发,相反,薛野从没见过徐白这般落魄的样子。他只穿着白色中衣,衣襟敞开,露出皓白的肌肉纹理,未束髻且长发极地,眼眶染着赤红。他单手握着玄天,宽大的袖子堆积在他的手肘出,露出一截劲瘦的小臂,而那手腕上正系着一条红绳正是薛野先前扯断的传音缚。

徐白从前最为自律,绝然不曾在人前显露过如此不修边幅的时候。

薛野尚在胡思乱想间,面前的徐白终于开口说了两人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你是何人?”他皱眉看着薛野,如同雄狮看着一名突然闯入自己领域的不速之客,似乎只要薛野说错一个字,玄天便会无情挥下,将薛野手起刀落。

薛野又搬出了他那一套炉火纯青的说辞:“前辈见谅,在下叶归苦,无霜城人士,乃是医修,来给您治病的。”这套话术他这两天用了好几遍,熟得很,实在是很难穿帮。

却没想到这话一出,自己脖子上的玄天竟然又紧上了几分。

徐白的眼睛微微眯起,略带威胁地看向薛野,道:“病?谁说我病了?”

救命,薛野从前怎么不觉得徐白如此难搞,简直像个随时准备充气的河豚。他连忙安抚道:“自然是玉枝姑姑啊。”

徐白懒得听薛野辩驳,一锤定音道:“我没病,也不需要人来看。”

说这句话的同时,徐白身上的杀气浓得几乎凝成了实质。

忽而风起,吹得满天飞雪纷纷而下,也吹动了两人近处的一缕白纱。也是乌龙,那白纱拔地而起,当头扑面地拢了过来,正蒙住了薛野的头。白纱轻薄,却恰到好处地朦胧了薛野脸上那属于叶归苦的端正眉眼。

贴面而来的白纱惹得薛野的鼻尖痒痒的,但薛野不敢妄动。轻举妄动是兵家大忌,此刻玄天还架在脖子上,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喷嚏闹得血溅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