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蚕心面沉如水,如同白鹤向后掠去,但?江冽纠缠不休,眼看今天恐会死?在江冽手里,他咬了一下牙让手下先上?。
然后冲向石壁,石门一关,墙上?火光一闪突然翻转,火焰轰然点燃书架与药材,霎时间火势连绵,白蚕心竟想烧死?所有人!
剩下的弟子们也都慌了,齐齐放下武器面面相觑。
“怎、怎么回事?!”
“门怎么关上?了?谷主呢?”
“江冽米丘!”白蚕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既然你们二人顽固不化,就化作飞灰给我的医书陪葬吧!”
弟子们面色煞白,这才明白过来他们也被白蚕心当?成了炮灰。
“这、这不可能,谷主怎么会抛下我们?!”
“谷主大仁大义、悬壶济世,怎么会做出如此下作的勾当?,这、这定然是?缓兵之计!”
“什么都别说了,快开门啊!”
“只有白谷主才能打开石门机关,除非你有千斤之力!”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安慰自己?,越来越大的火势是?不争的事实,所有弟子不得?不跳入蓝色水池里,然后被里面的毒液消融了所有内力,一瞬间哀嚎声又起。
米丘捂着?嘴咳嗽,她暗骂了一句白蚕心真是?诡计多端,看来这次逃不出去了。干脆读一次档,让江冽下一次小心一点。
然而?刚抬起手,就被按入一个冰冷的胸膛。
带着?难以忽略的血腥气,却能让人有了呼吸的余地。
米丘的指尖一缩。
“江冽……”
江冽的指尖深入她的发丝,“别怕。”
他走到石门前,双手置于其上?,手心红光乍现。一瞬间地动天摇,整个地下开始摇晃!
米丘一惊,江冽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手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米丘似乎看到他的骨骼欲要破肤而?出!
米丘瞳孔一缩,正要制止。轰然一声,石门开启,新鲜空气疯涌而?出!
所有弟子正争抢池水时,突然感觉空气变了。一回头看到石门大开,地下有零星的血迹。
所有人一惊,他们是?……被江冽救了?
白蚕心握住胸口向前跑,这次舍弃弟子是?他不得?已而?为?之,江冽的凶性超出他的想象,他只能用这个方法断尾求生。
弟子没了,可以推给江冽,只要他活着?,就会有更多的弟子更多的信徒,到时候他就是?杀死?魔头的第一人!
白蚕心眼底猩红,露出狰狞的笑。然而?身后的脚步声让他面色骤变,回头一看正是?江冽。
鲜血从他的手心落到黑刀上?,如同地府里爬出来收割灵魂的鬼差,白蚕心目眦尽裂,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火也烧不死?他?!
白蚕心疯狂向上?爬,爬到暗房。这里昏暗一片,他身受重?伤目力下降,伸出手去推大门。
只要、只要让他出了药王谷,镇内的百姓就会主动帮他,有千百个肉盾在前,就不信江冽能伤得?了他!
然而?他慌不择路,被江冽打断的横木绊倒。“噗呲”一声,铁钩刺入他的身体。白蚕心目眦尽裂,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正欲拔出,然而?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声。他身上?的蛊虫罐子被打碎,蛊虫嗅到了血腥味,开始向他身上?爬去。
白蚕心狠狠打了个冷颤,他根本看不见,只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响声,不知是?从他哪个伤口钻了进去。
一点点地,顺着?他的皮肤钻入他的血肉。他的蛊虫他最是?了解,里面有噬心蛊、溃体蛊、吞力蛊,每一只都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脸扭曲到几乎变形,暴跳着?想要甩下去。
然而?他却忘了,这里是?曾经关着?江冽的暗房。这里还保存着?江冽的血,对于以江冽的血为?生的蛊虫来说,无异于最好的“春”药。
一瞬间,所有蛊虫更加兴奋,顺着?他的胸口钻了进去,白蚕心呼吸一滞,张大嘴巴目眦尽裂。
一点火光从地下升起,江冽举着?火把上?来,看到暗房的一切不由得?一愣。
米丘在下面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惨叫……你的左臂已经被震碎了,莫要出头。还是?我先上?去吧。”
江冽低声道:“上?面无事,你先等我一下。”
他缓缓走上?去,看着?白蚕心胸口伤口大敞,翻红的血肉里三?只蛊虫交替翻涌,地面其他蛊虫徘徊在旁,对着?白蚕心的伤口跃跃欲试。
白蚕心的身体微微抽搐,似乎疼痛已经让他发不出声音了,如同一摊烂肉。
他被火光刺激得?睁开一只眼,看到江冽并未惊讶,只是?沙哑着?嗓子:
“原、原来这就是?你在这里的感受。我听到了血液的声音、听到了蛊虫的声音……”
江冽垂下长睫,没说话。
“想我、我白蚕心高高在上?一、一世,却没想到栽、栽在自己?手里。”
他看向江冽,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诡异的笑:“不过你也不用得?意,我会在地、地府等你,江冽……”
白蚕心狂吐一口血,半截舌头吐了出来。眼神涣散,彻底没了气息。
米丘小心地问:“是?不是?白蚕心在上?面?”
“他已经死?了。”火光映在江冽眼底,看不出情绪,但?是?看向下面,又似乎有了暖意的错觉。
“死?了?死?在这里也算是?罪有应得?。”米丘嘀嘀咕咕。
“你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