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布卡被你们囚禁了,还是他已经死了。”

“哥哥,囚禁不是你想干的事吗,就算是勇者,也不能把恶事都推到恶魔身上吧。”

卢布卡的声音带着轻笑传荡在森林里,如妖如鬼,布拉格豪爽的大声一笑,一边不落下一丝进攻的机会,一边帮腔着说:“对啊!什么囚禁关押,要杀就杀了,只有你们这些伪善的人类会干出囚禁这种事。”

“..........”勇者沉默不语,猛的拿出那块令牌,令牌立刻开始发亮,少年宛如刺客一般从阴影中冲向前,手上扣动扳机,砰砰,两枪正中勇者的手腕,亚瑟闷哼一声,手顺着冲击力被带飞,那枚令牌掉落在地,失去了越来越明亮的光。

少年还想给他的脑袋来上一枪,亚瑟立刻锁定了他的位置,犹如导弹一般直直冲击过来,一手拿剑狠狠弹开布拉格的斧头,另一只手也像是完全没有受到枪击那样,就要抓住少年脆弱的脖子,少年猛然后退,再次隐入黑暗,不给出一丝动静。

亚瑟只能重回和布拉格战斗的主场,他们打的越来越激烈,许墨江轻盈地站在一棵树顶端,看戏那样看着惨烈的战斗,当然是亚瑟越发显得惨烈,生命能量一直都在治愈他的敌人,看着在底下苦苦顽抗,浑身浴血的金发勇者,许墨江挺想用戒指变出点东西一边吃一边看,可惜废物戒指刚刚做了这把枪,这会还要等挺久的冷却时间。

终于,亚瑟倒下了,身上数不清的伤痕,鲜血沾染了英俊的面容,让其变得肃杀凶恶。反看布拉格,肉眼可见的伤都微乎其微,而且都有着正在痊愈的迹象。

“停了。”布拉格一听,立马放下准备砍出最后一击的斧头。

“杀了就什么都不会记得,光明女神这事干的还是很漂亮的,确实省心。但是他刚刚做的那些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啊,失忆?太便宜他了。”

“布拉格,带着他,和我回城堡。”

“好的,大王。”

“我很好奇啊,明明我在这失去了所有魔王的力量,你为什么还要听我的呢,杀了我,夺了位,不好吗?”少年轻描淡写的问了句让布拉格浑身颤抖的话。

许墨江不担心利维斯特会叛变,但是布拉格不一样。

武力至上的恶魔不一定真的怀有他口中的忠诚,当压制他的力量消失了,也就是他反戈一击的时候。当然,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下场会比某位勇者还惨上许多。

先前在莉莉丝那里用恶魔实验治愈术法,特地让他看了看这把枪,就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威胁和警示。一把小手枪当然无法完全钳制住堂堂魔将,但这会让他在倒戈时增加几分犹豫,他会思考,许墨江会不会还有其他更厉害的物品让他落败,而这几秒钟的踌躇,对于许墨江来说已经足够了。

许墨江随时欢迎他的叛变。

刚刚很少在战斗中现身,除了规避亚瑟的袭击,同样也是防备布拉格。

他早已有计划,就算布拉格没来,或者布拉格叛变,他也有的是办法给自己争取时间去到魔域,恢复力量,再慢慢算账。

先前让勇者追出来,离开主城门口,也是怕他第一时间联系药剂师和法师,这两位只要加入战局,形式会立刻发生改变。

当然,真要是那时候,他们信卢布卡还是信亚瑟

许墨江在发现自己眼睛改变之后,就特地没有让眼神颜色变回去,一是为了把亚瑟引出城门把他活捉,二是为了,当有别人看到这一幕,他可以立刻变更眼睛颜色,一口咬定亚瑟已经疯了,蓄意伤害自己。

他的局一向做的细致,在原世界也是这样。他谈的那些个小情人,比那位警督官高的大有人在,还不是照样玩腻了就丢,正是因为他有随时控制住这些人的能力。

“属下冤枉啊,大王!您不用怀疑属下的忠诚,我会证明给您看的,时间会证明给您看的。”

“我认下您,就不会干出所谓背叛。就算您抛弃全族,我也跟着您!我才不像这卑劣的勇者!”

布拉格变成狮鹫模样,卑微的低头,请他的王踩上自己的身体,回归魔域。

“是吗?”少年闲庭信步的踩上地毯一般的狮鹫毛发,随便坐下,撸狗一样摸了摸高阶恶魔。“你觉得我要不要相信你?”

“当然!我发誓,绝没有一句欺瞒哄骗之词。”

“你刚刚说了,只有你们这些伪善的人类会干出囚禁这种事。”

“真巧,我也是人类,正打算囚禁我的哥哥呢。这就是你说的伪善吗?”

“哎呦,王啊,您这是圣光烛照,大善之举!全魔族都要跪下磕头感谢您呐!”

世界一:屠龙的英雄们(假小白花治愈术士真身残暴魔王)

第17章阶下囚(肉)

一桶透骨寒凉的水哗啦啦的扑在亚瑟脸上,衣衫褴褛的勇者侧躺在地面,华丽的金色毛发还染着血污,与睫毛一起浸泡在水中。

感受到水流的温度,他猛的坐起来,剧烈咳嗽,咳出一片浓血黏在黑色地板上。发丝贴着额头,顺着高挺鼻梁粘黏,不断滴水。在睫毛细尖尾巴凝带着的水滴下面,眼睛快速地睁开,那抹蓝色没有他现在样貌那么惨烈,还是清透如一片汪洋。

“醒了?”卢布卡坐在一张简陋带着铁锈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腿边是水桶,桶子边沿仍然残留着水渍。

他俯视着亚瑟,神色悠然。

眼睛.....灰色的。但是是他。亚瑟感觉自己的大脑既混杂又涨裂,昏迷前的记忆一拥而上把他围的密不透风,但刚刚受到刺激强行清醒的大脑还不足以处理这些信息。

少年走过来,蹲下看了看,抬手扇了他两巴掌。

这两巴掌很用力,亚瑟白皙的俊脸瞬间落下两块淤红,一左一右,他本就茫然的神色变得更迷茫,仅凭下意识看着少年。在针落都能听见响的这个空旷监牢,这声响相当清脆动听,回荡个不停。

“事情都还记得?”

少年皱皱眉,观察着亚瑟的神色。勇者摸了摸脸,发烫的掌印,被飓风割出的细小裂口,咳出源于碎裂内脏的血液,都给他足够的提示。

像一头被入侵领地的野兽。他猛地站起往后退了一步,瞳孔收缩,凶戾溢满面庞,眉毛几乎被压低到碰到眼角那样怒视。勇者的身材匀称修长,全身肌肉绷紧,手臂上青筋清晰可见,弓腰紧盯着身前不足五寸远的少年,正准备以拔剑的姿势展开一场死战。可惜他绷紧的手只触碰到了空气,腰间早就没了那柄宝剑。

看来记得。许墨江慢慢站起来,看着他这幅样子,还算满意地上下拍了拍手。暴虐躁动的空气以少年为中心铺天盖地般散开,宛如乌云压城,顷刻要把牢房挤爆。强烈的压迫感森然高立于牢房上空,压抑着所有生物。

勇者的头发被杂乱气流吹的往后纷飞,但他面色不改,倒是像决心除魔卫道的金刚怒目,眯了眯那双被心火焚烧着的美眸。接着他放弃了没有意义的持剑动作,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撕裂气流逼近少年,手掌直取少年的心脏位置,毫不犹豫。

勇者的突进宛如瞬间移动那样快,人类少年的心脏宛如探囊取物,他以匪夷所思的力量挥臂向前。

可惜和预料中不一样的是,少年身体模糊一瞬,勇者在空中几乎不可见的身影被几根削瘦手指硬生生抓住突袭的手腕,后腰同时被一只小巧膝盖顶住,像是一把巨刃插进身体。下一秒,他就在少年的擒拿下跪倒在地,肌肉凹陷的手臂向后被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拉住,那膝盖压低勇者的细腰,连带着背脊和头一齐低垂在地。

在城门口,亚瑟第一反应就是以这个姿势钳制住卢布卡。

“啊啊啊啊啊!!!”痛楚一下子充斥全身。亚瑟爆发出的凄厉源于被扭曲的双臂,表情在发丝的阴影里扭曲。

少年五指松开,扑通,这双充满力量感的手臂悄然跌落在地,软趴趴的,如屠夫即将处理的死肉,显然他们已经被卸下来,不再受亚瑟控制了。

“既然都记得,那我们就来算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