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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
天刚蒙蒙亮, 整个甄都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宽阔的朱雀街空无一人, 就连打更的鳏夫都不知去了哪里。偶有一两家店铺的门扉上还挂着灯笼,可走近了却发现也是门扉紧逼。
忽然一阵清脆马蹄声“咯噔咯噔”地由远及近,独自在冷清沉默的长街上穿梭, 往皇城驶去。
陈琳坐在轿内闭目养神他昨夜休息得不太好, 一个梦接着一个梦地做, 梦里的人梦里的事都清晰得让他心颤, 可睁眼后能记起的情节却只剩两三。
只记得似乎梦到了祖父。
陈琳已经许久没梦到自己的祖父了, 那个不苟言笑嘴巴和脾气一样又硬又臭的老头。在十岁之前, 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老头,或者说他怕他。
可偏偏嘉欢喜欢他喜欢得紧。
嘉欢比他勇敢的多,这是陈琳很早之前就明白的事。
嘉欢的到来, 是他开始和那个老头关系缓和的起点。他从老头儿那得到的很少, 可是嘉欢的加入却让他已是万分感谢。
只有她会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对他毫不怜惜褒奖地夸他文采非常,只有她会不求回报地围在他身边,不求他出人头地,让他放肆做自己。
只有她才会在五六岁的年纪就十分勇敢的站在他的面前,望着比她高出半个人的陈琳语重心长得对他说,
“陈琳,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开心。”
她说陈琳, 我特希望你高兴。
她说,我希望你天天高兴。
陈琳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他竟然会因为她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感到一种被人保护了的温暖感受。
嘉欢说他的祖父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头儿,是最善良最温和的人。每到这时候, 陈琳都会笑笑然后一言不发。
陈琳这般并非不信,他只是无可奈何。这种无可奈何积累多了,就成了一种对自身残破的怀疑祖父至死都希望他成材光耀门楣,可他饱读诗书一腔抱负到头来却还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用功十年可几次名落孙山的时候他还在坚持,告诉自己他一身本事自然不用通过那些破坏规矩的方法也可为人赏识。
祖父死的时候他还在坚持,告诉自己读书人的气节才是立身之本。
可是嘉欢身陷迷案之后,他却疑惑了。他忽然开始疑惑自己坚持了十几年的事情。
他在坚持什么?若是这个世道注定不公,他的坚持有何意义?他的坚持不能使祖父心满意足,不能使自己得到应得的荣耀,甚至不能保护无私保护自己的人,他的坚持是否只是欺骗了自己?
从前在客栈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有一天终遇伯乐,可如今官场几经沉浮却是心境已生老态。然而无论心境如何变迁,他却从未生出一丝后悔来。
这话未免太满,若是非要说遗憾,那便是他偶尔午夜梦回,心下却是后悔不曾早些投靠林铉来。他止不住的想,若是早些有了此番地位,是否嘉欢也不会这般死心塌地地跟着聂澜了?
他恨聂澜。(杂文志833712731)
他恨嘉欢看向聂澜时的眼神。
可他不恨嘉欢。
陈琳早就认命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恨她的。
他没办法恨她。陈琳一闭上眼来,脑海里全是客栈后院那个站在瘦弱不得志少年面前,梳着双丫笄,双手叉腰地告诉他要开心最重要的小丫头。
一想到嘉欢,陈琳便睁开了双眼。两鬓一直突突地跳着,额头的规律阵痛提醒着他心下的不安。
这种不安感从昨夜的秘诏忽然入府开始蔓延。陈琳心下有些惶恐,可是却还是在心里祈求事实并非如自己所想。
可是当他进入飞霜殿,看到那个坐在椅上嗑瓜子的家伙之后,隐隐期待的心却是一下子沉了下来。
“嘉欢。”
陈琳的面上一愣,旋即脸色便冷了下来,“你在干什么?疯了?还是不想活了?”
他早就知道嘉欢逃出宫去的消息。刚得知的时候他还暗暗自喜,可如今看着嘉欢这一副不知危险无所谓的模样却是气不打一出来。
“啊,你来了啊。”
嘉欢一见他就笑了,她站起身来像是开玩笑似的,无视他的怒火自顾自地说道,“陈琳,你现在好厉害,你现在一瞪眼就能吓坏很多人了吧?”
“可我明明记得你原先是最不愿同人生气的了。”
一句话,陈琳也挺听出了她的意思。他的神情立马缓和了不少,只当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压低声音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当然是见你的。”
嘉欢最恨别人粉饰太平,她见陈琳这副模样心早已凉了半截。她不想再与他纠缠了,毕竟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精力去坚持到最后。
她单刀直入地望着陈琳,一双眼如同深夜火炬一般炯炯有神,烧的陈琳的心刺痒难耐。
“陈琳,你回答我。”
“仙草……”
嘉欢吞了口口水,这场面她已默默练习了许久可仍旧无法完整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