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辫子皇子此言一出,刚才被羞辱的如同乱葬岗似的大殿内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迎亲的辽人皇子当着大梁皇帝和未过门的长公主的脸就明目张胆地要人,这是何等的耻辱啊!
“我说大哥你还记得自己过来是干嘛的吗?你这还没娶妻你就要纳妾啊?”
嘉欢一脸被恶心到了的神情望着那小辫子责问,末了还小声道,“要不要脸啊!”
可那小辫子却完全不理会她,直接对她后面的林铉开口,“如何?”
林铉一脸谦卑,“这事儿圣上以为如何?”
还没等英宗开口,那辽人又出言打断,“一个娃娃,问他做什么!”
英宗气的要踢翻案几,幸亏怀安眼疾手快将他抱住。
嘉欢上前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感到喉咙一紧,眨眼便双脚渐渐离地,立马头晕目眩脸颊发胀起来。
辽人皇子掐着她的脖子,一脸冷笑地看着林铉,“如何?”
林铉这才有些慌了,想要上前解救嘉欢却又怕惹怒了辽人皇子让他再做出来什么过激举动来。
“皇子这是何必?和亲绝非小事,也非皇子私事,事关辽梁两国和平……”
林铉立马开口,可辽人皇子却是半点不想同他废话。
“如何?“
他再次逼问,可话音未落,下一秒他肩膀便传来一阵酸痛,手臂立刻失去了力气。
嘉欢这才从他的铁钳一般的手掌中逃脱,咳嗽着跌落在地上,可触感却并非冰冷的地面,嘉欢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安稳地被聂澜放到了席位上。
嘉欢被灌了两壶水之后才觉得气顺了,她这角度正好看见聂澜宽广的脊梁挡满了她的视野。
“倒不是我大梁的酒水哪里得了皇子青眼,竟让皇子没喝两杯便找不到北了?”
“你她妈的又是那个来挡……”
那辽人皇子显然没什么好脾气,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打断心中早已是十分憋气,没看清来人便伸手冲聂澜打去。聂澜一个侧身便将他的手牢牢抓在手里,令他动弹不得。
这时辽人才认真打量起他来了,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半装半醉的酒疯醒了大半。
“攘……攘安侯,聂澜?!”
聂澜望着他想要强力掩盖却还是浮出水面的惶恐,这才冷笑着一字一句道,“皇子好记性。当时柱州匆忙一面,却不想皇子如今还挂念。”
嘉欢不知道“攘安侯”三个字对于辽人来说究竟有多大的震慑力,然而聂澜的出面显然是轻易便化解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辽人皇子也不耍酒疯了,嘟嘟囊囊地还是回到了席上。聂澜从下人手里接过茶盏给嘉欢到了杯酒,嘴角勾起一丝笑来在她耳边轻声道,
“郡主好风光。”
喂喂喂!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有没有人听见这老狐狸刚才在讽刺她啊。她刚从鬼门关耍了一趟,气还没捋匀呢,他就先讽刺上了!这种人不是魔鬼是什么?!
“咳咳。”嘉欢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像只小鸡仔似的被人揪着脖子,难得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又十分大义凌然道,“这个是应该的。嘉欢先为大梁子民,后为大梁郡主嘛。”
她刚说完,聂澜就笑着把茶递到她随便,面上笑的愈发灿烂。
“以后再敢在老子不在的时候出风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呜呜呜呜,嘉欢被聂澜的眼神吓得缩脖喝水,心里哀嚎着怎么没人来帮帮她,这老狐狸这不是讽刺啊,这是赤裸裸地威胁啊威胁!
虽则席上出了这么一档子糟心事,但幸亏聂澜曾经在柱州地赫赫威名倒也使两方相安无事起来。
宴席结束后,坐在繁华精美的轿撵里的聂澜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把玩着手心的青铜钥匙。
他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今日同嘉欢在假山时的一幕幕,正放倒放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在假山的时候她忽然扇了他一巴掌,这巴掌里多少包含了些公报私仇的意味,可聂澜却来不及生她的气。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另一只伸向他的手。
嘉欢递给了他一把钥匙。
聂澜凤目微睁,望着手里做工精良留有余温的钥匙出神。
这把钥匙是解开胡府密室冰棺里密钥。
聂澜那日只看了一眼锁眼便牢牢记住了那个形状,这造型奇怪的钥匙只可能和密室里的冰棺契合,错不了。
嘉欢入宫……是为了帮他?
他还以为她是为了仙草。
聂澜自然不会被甄都的流言蜚语所洗脑,他无条件地相信她正如她曾无条件地相信自己一样。
可是他从没奢望她入宫是为了他。
聂澜忽然心里生出一丝很奇怪的滋味来。他独行多年,虽则也经历过许多危机时刻但到底还是硬生生地给一一挺了过来。
他从没想过这世上竟然会有一个人,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愿意被天下人所唾骂,去……帮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超不巧,先是手机屏幕碎的看字都跟看3D的似的,打字都掉渣,结果ipad还没电了……只好一边掉渣一边更文了呜呜呜
☆、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