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北拿开充当抹布又充当了盖头的背心,最后擦了一把他脸颊上已经干涸的奶渍,没在乎这件价格不菲的球衣被弄得一塌糊涂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牛奶沾上皮肤和衣物的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闻,蒲夏也知道自己身上在隐隐发臭,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也不敢抬起头来。
牧北却丝毫不当回事,直起身去抓墙上的花洒,拧开水龙头调节了水温后回头看蒲夏还傻乎乎地杵那儿没动。
“愣着干嘛,把衣服脱了。”
蒲夏这才有了反应,他呆呆地看向牧北,却没有继续动的意思。
牧北终于不耐烦了,将喷水的花洒重新插回墙上,嘴里骂骂咧咧,手上的动作也并不多温柔,直接上手去脱他的衣服。
“胳膊抬起来。”
蒲夏化作听一句指令动一下的破木偶,虽然格外笨拙,但却听话的遵照指示高举起两只手臂。牧北便直接从下往上抓着衣摆扯,连着校服外套里面的制服,两件一并给直接扒了下来,简单粗暴的动作比起像给人脱衣服,更像是在给白萝卜剥皮。
而这根水灵灵的白萝卜脱了皮后,里面白到发光的芯子就露了出来。
他实在是太瘦了,用白萝卜芯来形容还真是没出错。窄窄的肩膀下纤细的身躯仿佛能在任何人的手中被捏碎,骨骼根根分明,用力点深呼吸时甚至能清晰看见肋骨的形状,唯一称得上线条的便是腰间在抵达胯骨前小小的凹陷。
因为有牛奶顺着领口进了衣服里面,脖颈上残留着几道白色痕迹,又堆积在锁骨那个深邃的沟壑之中。
牧北的目光贪婪滑过蒲夏的身体,最终落在他胸前那两点因为寒意而微微立起的小点,是与他白皙的身体格外协调的嫩粉色。
被牧北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蒲夏终于慢半拍的觉得不对劲,他羞于自己如此苍白消瘦的身体暴露在他人面前,两手僵硬地抬起又不知道该遮哪儿,羞臊让他脸颊泛起红意,又渐渐带到整个身上。
牧北吞了口口水。
见他似乎还有要继续伸手过来扒自己裤子的意思,蒲夏慌里慌张感觉按住自己裤头的松紧带。
“裤,裤子不用!没,没有呃,弄脏。”
牧北挑眉:“怎么,你穿着裤子洗澡?”
“……”
蒲夏没说话,但是紧紧抓着裤子的手收紧了几分,透露出他的抗拒。
牧北见状却又不急了,他向后环臂靠在因为浴室热度上来而渐渐升起水汽的墙壁上。
“你有的我什么没有?害羞什么。”
蒲夏侧头扁了扁嘴,最后还是屈服当然了,每次面对牧蓝笙柠萌北他最终总是怂怂投降的那个。
蒲夏磨磨蹭蹭地弯腰脱下肥大的长裤,牧北也没催促的意思,饶有兴致的目光欣赏着那双又细又直的白腿像艺术品裸露,直到最后一层布料被剥下,呼吸才逐渐凌乱。
牧北笑了一声,向下耷拉的眼皮明显视线停在人两腿间的位置。
“这么粉,该不会从来没用过吧?”
蒲夏整个人顿时红成了一颗硕大的番茄,他猛地抬头,发梢间隙露出来的双眼第一次带了点恼怒的味道,却并不知道自己这双湿漉漉的眼睛丝毫没有威慑力,只让注视它的人生出更加恶劣的念头。
想用拇指用力按在眼尾,看它泛红溢出水光,看它因为动情蒙上白雾,让这双眼睛满目都只有他牧北的身影。
牧北急促地喘了一下,抬手将人拽进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仿佛为了掩饰阴暗的思想逃避般拿起花洒,就对着他蒙头一浇。
“啊!”
蒲夏被突如其来的水流喷的所料不急,他慌张地闭上眼睛,转眼间就变得比刚刚被牛奶浇灌还狼狈不堪。
牧北显然根本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更别说替另一个人洗澡了,拿着花洒上下晃动的手腕像是在冲洗一只落汤狗,还特别没眼见的直往他脸上冲。
蒲夏几番闭气也不由呛进去几口水,最后只能用力闭眼,两手胡乱在空中扑腾着去碰牧北,这么一动弹下整个人便直接撞进牧北怀中。
彻底入怀的身子和想象中一样轻盈,他瘦到身体像是没有任何脂肪,那几根细骨头也轻得几乎没有重量。但却又比想象中更加柔软,湿透的皮肤彼此粘连在一起,牧北感觉那软软的肉体几乎快化在自己的体温之中。
他稍微调低了水流,并没有将怀中的人推开,反而不动声色用没拿花洒的那只手臂隔空搂了他一下,如果从外人视角看的话,是一个完全将人圈在自己怀里的占有姿态。
明明内心乐开了花,嘴还挺硬
“怎么,别乱动,想摔死吗?”
蒲夏抹了把脸上的水,一时没注意到两人这过于亲密的姿势,贴着牧北胸口的小脸抬起来憋屈地控诉人。
“你,你别拿水喷,喷我了……”
他眼睫挂着水珠,又因为眼睛进了水的原因眼眶微微泛红。
“……”
牧北则终于遵循内心,指腹轻轻带过他眼尾的水渍,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自己心底那个阴暗的野兽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语气带着点宠溺:“嗯,我给你洗头。”
堂堂校霸大少爷的牧北什么时候给人做过洗头这种伺候的活儿?可当他说出来的时候却一点反感的意思也没,主动给蒲夏拿了个小板凳过来,自己坐在马桶盖上,让蒲夏蜷缩在他敞开的两腿间,只要往后一靠就能贴上他的大腿。
蒲夏乖乖地缩着身子,他还忙着用力揉眼睛缓解不适,并没有发现自己只要一回头,脸就能正正戳上牧北胯下那团已经高高鼓起的帐篷。
牧北倒是看了自己下身一眼,早在蒲夏脱了上衣开始,他就知道身体已经诚实地产生反应了。
他甚至意识到在那个瞬间,自己没有产生任何抗拒的意思。第一天见到蒲夏就想亲他的时候,还会反复在脑内警告自己喜欢的另有其人,可当男人的欲望轻易被另一个同性点燃时,牧北连多想一下那个占据了自己十几年人生的另一个身影都没有。
他垂首注视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伸手拨了一下蒲夏又黑又细软的发尾。
牧北挤了适量的洗发水在手心,如果是他平时洗头的架势当然是直接糊上头发,可是临了牧北又不知怎么想起网上瞥到过的一眼,说洗头发最好的是先起了沫子再上头,于是向来洗澡五分钟结束,洗头最多十来分钟的牧北,生来第一次光是把洗发水在手中搓出团团泡沫就用了两分钟的时间。
可即使如此,从未伺候过人的牧北上手仍然是灾难性的。
蒲夏只感觉头皮都被扯得生疼,但他也顾不及自己有多少根头发被扯掉了,因为他还得忙着去擦不断从额头流进他眼睛里的泡沫,甚至他很怀疑牧北是故意报复他的,沫子流的速度快到他擦的速度都要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