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鞠微微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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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的任何人都以为牧北之后绝对会找蒲夏的麻烦。

吴凯等人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无声理解了老大的意思，因此虽然牧北本人没说什么，但是蒲夏已经上了他们的重点针对目标。

倒也没闹出什么大矛盾，都是些小事，例如在走廊碰见了用力撞一下肩膀，恶言恶语骂上两句，再到偶尔把蒲夏当好使的狗一样差遣他去给他们跑腿。

都是些蒲夏转校前经历过的霸凌手段，但最让他觉得难熬的还是吴凯他们会恶意嘲笑他的口吃问题。

有时是夸张模仿着他的说话方式，喊他的时候也是用第一天自我介绍时蒲夏卡壳了的名字，“喂，噗…噗噗蒲夏，哈哈哈哈，你给我过来一下。”之类的。

又或者是逼着蒲夏念高难度的绕口令，揪准了他每一个结巴的点，再反复重复着嘲笑。

本就生性敏感的蒲夏肩膀一天比一天垮下。

然而不知是什么巧合，吴凯等人的欺凌正好从未在牧北面前发生过，因此身为校霸本人的他反而对此完全不知情。

他居然没有对林晓艺与蒲夏的接触产生任何反应，翘了一下午的课第二天来学校后，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趴在课桌上睡死，醒了的话就有一搭没一搭骚扰撩拨蒲夏。

午休硬拉着人要给他点外卖，但自从第一天食不下咽的吃了他凉透的外卖后，蒲夏可不敢再让校霸破费了，牧北生了半天闷气，最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跟在蒲夏背后老老实实排了食堂的队伍。

当然，也没排多久，前面就有认出牧北的同学互相拽了拽彼此，低着头胆怯地给校霸让开了位置。

连带也享受了特殊对待的蒲夏一脸不知所措，身后的牧北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修长的手臂从后面绕过蒲夏肩头拿起他面前的盘子，率先走向自己想吃的菜，见蒲夏还在后面站着不动，犹豫要不要等牧北拿完菜再回去排队伍末尾的模样，便挑了挑眉。

“愣着干什么？跟上。”

“……”

蒲夏惊恐地臣服了。

他搞不懂牧北对自己这难以捉摸的态度，在知道吴凯他们是牧北的小弟后，便默认这也是欺负他行为的其中一环。

……每次吃饭的时候牧北总要对他指手画脚，先是嫌他吃的多是素菜，又是嫌他一个大男人吃这么少，把自己盘子里的大块肉食拨了不少到他面前，如果蒲夏皱着鼻子表现出一点自己吃不下去的样子，就立刻横眉冷目，最后逼得他不得不吃光面前的食物。

这在蒲夏看来，确实也和欺负他没什么两样。

而且牧北也不爱好好叫他名字，有时候喊他“小结巴”，有时候会轻轻叫他一声“噗噗”。

然而这个称呼已经被吴凯他们用得快让蒲夏光是听见第一个音就浑身僵硬了，便也听不出牧北声音中夹杂着的隐晦，又生涩的柔情。

只是更觉得牧北一定就是让吴凯等人欺负他的下令者。

目前发展大部分都处于林晓艺想看到的局面，唯一让她纠结的是牧北的表现完全不在她的预期之内。

原本在林晓艺眼中空有肌肉没大脑，冲动粗鲁的牧北才是那个率先找蒲夏茬的人，可实际上他的作为别说是欺负蒲夏了，更像是小学男生逗弄自己在意的对象时有时无的撩拨，又别扭的用自己的方式去关心他。

林晓艺观察了两个多星期，觉得牧北甚至是对他有一定好感的，但又不像是他平常结交小弟时的样子。

身为穿书者的她需要破坏原本正常的剧情世界线发展，从而掠夺气运者周围集结的气运，也是因此她才决定以攻略自己的舔狗角度下手。

蒲夏作为工具人的存在是一个激化点，既能彰显林晓艺温柔善良的人设品德，又能让萧鞠和牧北二人为她吃醋，只要激得两人提前向她告白，任务就完成大半了。

可是以牧北如今的反应却有些偏离她设定的轨道了。

林晓艺苦恼半天，决定来一发猛的。

－－

这天放学蒲夏刚收拾好东西，牧北和吴凯他们下午的时候翘课和隔壁班的人打篮球去了，如今都不在座位上。

他小心翼翼地出了教室后左右探头看了半天，余光正好瞥到萧鞠从他边上走过的身影，一时犹豫要不要叫住人和他一块儿回寝室。

以这段时间蒲夏的经验来看，吴凯等人堵他经常挑放学时间，如果和萧鞠一道走的话对方可能就不会主动上来找他麻烦了。

但是……。

蒲夏胆怯地又缩了回去。

一是想到即使已经和萧鞠相处了一段时间，二人作为彼此的室友也熟悉了不少，但萧鞠冷淡的性格还是常常让他不敢主动搭话。二是也怕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萧鞠会反过来被他连累，惹了吴凯他们不满反给他添麻烦。

在蒲夏脑内光速进行负能量头脑风暴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萧鞠的脚步比他平常放学时要慢了许多。

而再怎么慢，等蒲夏磨磨蹭蹭地重新抬起头时，也已经走远了。

他只能提起自己的书包，每走几步就探头探脑确认周围没有吴凯的身影。

可在蒲夏刚出了教学楼时，就听见那一声仿佛恶魔的呼唤。

“喂！噗，噗噗蒲夏！你怎么才下来啊？等你半天了。”

吴凯几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凑到他跟前，身上的背心短袖等还带着刚刚打篮球导致未干的汗渍，一旦靠近强烈的汗味扑面而来。

蒲夏顿时呆愣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而刚一靠近蒲夏，本来还带着笑的吴凯表情就又突然阴沉了下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蒲夏，语气也难听极了：“我之前没跟你说过，放学以后立刻滚过来找我们哥几个吗？”

蒲夏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动。

旁边的另一个小弟见状用力推了他肩头一把。

“凯哥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那力度丝毫没有收着，瘦小的蒲夏被他推得整个人摇晃了一下，肩膀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