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车内还是沉默着。

蒲夏也顾不上质疑司机的异样举动了,他得赶紧趁交易对象本人还没意识到自己被迫进行了不对等的交易前先下手为强,可密封了四年以上的玻璃罐头比预期还要紧,他两只胳膊的劲儿都使足了也没见那盖子挪动一下。

片刻,靳九重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指腹轻轻擦过下唇似乎还残留那一瞬间人软嫩的触感,目光落在用力到脸红脖子粗的蒲夏身上,晦暗不明。

这可是你自找的。

从旁伸来的一只大手轻而易举拿过蒲夏手中的水果罐头,也没见靳九重怎么费力,只是小臂饱满的肌肉线条微绷紧了一下,便见原本坚固的玻璃瓶“啵”的一声开了口,车内飘散着浓郁的糖水味儿。

蒲夏就要流着口水凑上去,却见靳九重又重新将盖子盖了回去,这回还举高了手臂不让蒲夏轻易够到。

“刚刚那一下就算亲过了?”

蒲夏艰难地将视线从罐头身上挪到靳九重的脸上,他眨眨眼睛,试图用自己无辜单纯的表情迷惑对方:“不是说的亲一下吗?”

靳九重笑:“你是小孩儿?过来,重新亲一口就给你。”

自知理亏,蒲夏没觉得亲嘴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也觉得就那么一下确实有些敷衍,他自认为是公平交易的公正生意人,从不做趁人之危虚抬高价这种恶劣行为。

在靳九重张开手臂后别扭地坐上他大腿,屁股下坠那刻贴上的双腿肌肉似乎有些硬,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稍显狭小的车厢中被迫靠近,靳九重有看似是为他让开足够的空间,双臂撑在他两侧却是一个牢牢将人把握在怀中的姿态。

大不了一会亲多几秒。

蒲夏满不在乎的态度引得靳九重微微挑眉,他将蒲夏的身体又往自己的方向搂了搂,一手环着人纤细的腰间,另一只手的拇指轻轻拨开蒲夏的下唇,粉色的唇瓣在指尖扣上时下陷出指尖的弧度,嫩得仿佛能滴出汁来。

靳九重声音低沉:“把嘴张开。”

怀中的人乖乖照做了。

他直视着靳九重的目光不带任何欲望,清澈见底的眼珠直白折射着对面人的一切情绪,让人觉得仅仅是因为怀抱着蒲夏的身体便失态的只有靳九重一人。

唇舌终于相接。

蒲夏没动,靳九重承担了侵入者的身份,粗糙湿热的舌头撬开他不设防的牙关至能够整个容纳他进入的高度,舌尖近乎粗鲁地勾卷起他粉嫩的小舌疯狂绞动,敏感的上颚每次被狠狠刮过便引起身体一阵战栗,而靳九重一旦注意到他的反应便更加恶劣对着那块儿反复来回动作。

原本虚虚放在蒲夏后腰的手掌张开越发用力往下扣,似乎想要将他整个揉入怀中,手背的青筋因为过于克制而清晰暴起,蒲夏被他按得腰间不自觉下塌,整个人的体重压在靳九重身上,因为姿势而更凸显原本圆润翘起的臀尖被碾压成了椭圆的形状。

从前座的角度,只能看见蒲夏纤细的腰在靳九重的大手下仿佛能被一只手握住,身体随着深入的吻时不时颤抖一下,那翘臀更是随着颤抖的动作抖得不像话。

这便足以让前面另外两个大老爷们胯下竖起高高的帐篷了。

蒲夏不知道自己光是背影就已经让人动情,他整个人沉溺在靳九重如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中,舌根被吸吮得发麻甚至隐隐作痛,好几次残存的理智想让他往后挣扎,可下一秒靳九重的另一手就摁上他的后脑勺断绝了人后退的所有余地。

几近窒息的蒲夏只能不得不在激烈的交吻间学会用鼻腔呼吸,或者在某个唇舌激战的空隙间找到机会大口吸上几口ゞ05-13-57ゞ氧气,没等他从挤压空气的快感中缓过神,就又被紧扣回去疯狂争夺彼此口腔间的津液。

“唔,嗯,唔……”

细碎像小动物低低呻吟被不自觉流露而出,蒲夏感觉大脑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如此激烈的情动涂抹得一片空白,两人接吻了多久,车子便停在路中间了多久,直到蒲夏的唇舌都红肿到了极致,靳九重才终于舍得放开怀中的人。

“……这才叫亲吻。”

两人对视着,都喘着同样的粗气,胸口起伏不断。

靳九重注视着蒲夏湿润的双眼,黏腻的空气在周边蔓延。

就在他控制不住又要上前吻上充血的唇瓣时,蒲夏却突然眨了眨眼睛,神志重新回府,他以与刚刚陷在靳九重臂宇间柔弱无力完全相反的力度猛地跃起,一把抢走在激吻中被随意丢到座位缝隙处的水果罐头,再像敏锐的猴子般从靳九重的身上跳开,高高兴兴地蹲在另一边吃自己的战利品了。

“……”

即使是靳九重也一阵无语。

他被气乐了,又想起这人对于用接吻来交换罐头这点没有丝毫抵触的意思:“只要给钱的话就能从你身上买到任何东西吗?”

蒲夏美滋滋地抓着从空间里掏出来的叉子,正叉起一大块黄桃果肉送进嘴里,脸颊鼓起一大块,口齿不清含糊回话:“嗯,对啊。”

靳九重脸上的笑突然收敛了,他紧紧盯着蒲夏的双眼,再次强调:“…任何东西?如果我想要比亲吻更进一步的呢?”

蒲夏咀嚼完水果的最后一口吞下,冲人露出了还是一如既往热情,灿烂,没心没肺的笑容:“只要价钱到位!”

“……”

靳九重的脸彻底黑了。

只要想到自己也许不是第一个亲吻他的人,在此之前,蒲夏也许也用同样的价格与别人交换过口水,甚至更多的,那看似青涩的小屁股也早被人染指,用金钱塞满小财迷的穴口,就让他愤怒到胸口隐隐作痛。

妈的,这不知检点的财迷娼妇。

车内的另外三人目光在后视镜中交汇,彼此间的眼神只有他们才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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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车上发生的事彻底为三人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虽然几人对于蒲夏可能出卖身体的这点怒不可遏,但末日后人们的道德观逐渐崩坏,三人的愤怒更多是针对自己所有物早已被他人染指过的丑恶嫉妒,实际上蒲夏如此低下的贞操观反而极大纵容了他们的欲望。

起码如今不用像之前一样,费力压抑每天早上对着隔壁睡袋里睡得香甜的人抬头的性器,而蒲夏也确实像之前承诺的一般,只要对方给出高额的报酬,便毫无介怀敞开自己的身体。

当然,因为忙于赶路,和三人不知如何冠名的感情,他们也并没有一上来就提出最终本垒,只是一步一步加重要求。

也许他们还是想借此告诉这只毫无贞操观念的小财迷,三人渴求的不光是他的身体。

但因为急着赶路,纵使开了荤的男人们想要漫天胡搞也找不到多余的时间,于是,至此,原本四人轮流坐的驾驶座彻底剔除了蒲夏的名字,开车赶路的路上他永远只用坐在宽敞的后座或者说,某个男人的腿上。

像此时正轮到靳九重开车,克里斯坐在副驾驶位置为他确保路线,后座却传来一阵又一阵甜腻的动静。

靳九重胯下的帐篷支得老高,终于忍无可忍:“能不能他妈的别什么时候都发情!”

然而后座抱在一起啃得难舍难分的楚澜和蒲夏根本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