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蒲夏的手腕传来一阵大力拉拽，他整个人被截停甚至被往后扯了扯，蒲夏回头，看见的便是萧鞠阴沉的脸色。

他明明跑出图书馆的时候萧鞠还没追上来，可才跑出教学楼就被不知什么时候跟上的萧鞠轻易抓住了。

萧鞠看见风掀起了蒲夏的黑发，也终于与那双不愿与他对视的眼睛对上了。

闪烁的泪花像是他眼底的琐碎星子，水光在他眼底打转，扇形的睫毛都在微微颤抖，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惊惧之间悲伤的要命。

萧鞠立刻就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想起图书馆蒲夏表情变换的最后一刻是在看手机，此时紧握的那只手腕上也正死死抓着他的手机，老式机默认的锁屏时间比较长，此时的屏幕仍停留在最后打开的消息窗口，萧鞠便低头看向上面的内容。

蒲夏大喊了句“不要”，就想挣脱他的束缚，可那只扣着手腕的大掌却纹丝不动，任由蒲夏两只手都用上了，也没法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

而在这期间，萧鞠已经完整地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他突然低头，就着手机仍在蒲夏手中的姿势按下回复窗口的语音按键，薄唇靠近麦克风的位置，语气清冷的就像是往常为蒲夏解一道数学题般，没什么起伏，也没什么别的情绪。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消息成功发送的音效传来，蒲夏顿时忘了挣扎，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萧鞠。

而当萧鞠重新掀起眼皮，深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他时，蒲夏才看清他眼底泛滥的某种复杂的东西，浓重而热烈，并不像他声音中的那么平淡。

握着手腕的手掌向后猛地一拽，蒲夏踉踉跄跄地跌进他的怀中，脑袋撞在他胸口，也听见了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跳。

随即，萧鞠抬起他的下巴，垂首吻上了那片柔软的唇瓣。

漫天的金黄银杏汇成一片又一片的幕布，原本冰冷刺骨的寒风此时夹杂着翻转的银杏叶，像是也柔和了许多。

他们在银杏的雨中接吻。

萧鞠仔细地，用力地亲吻着蒲夏，一开始只是很认真地在他下唇上与自己的嘴唇反复摩挲，但随即便不满足于这青涩的相接，舌尖挑开唇缝轻易钻入其中，相互的津液融为一体，湿热的舌头纠缠彼此像是在共舞，吸嘬蒲夏舌尖的力度大到仿佛恨不得将他吞入腹中。

直到蒲夏的呼吸开始急促，缺氧让他眼前一片花白，迟钝地才开始思考萧鞠那句话回复和这个吻的意义。

萧鞠终于放过怀中的人，给了他呼吸的片刻时间。

他的指尖轻轻擦过蒲夏嘴角的湿润痕迹，双手捧着他的脸再不允许他任何躲避自己视线的机会。

萧鞠认真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喜欢的人是谁？”

蒲夏下意识抖了一下，胆怯却让他连往那个可能的答案想一下都没有勇气。

萧鞠看出他的犹豫，挑眉：“既然想不出来，那就继续想。”

说罢，便又展开一轮强势的深吻。

每一次的吻都比上一次还要用力深入，直把蒲夏吻得口舌干燥，连怎么正确呼吸都忘光了，每当萧鞠松开他又问一次相同的问题时，便只能大张着嘴疯狂索取氧气。

可萧鞠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只要蒲夏回答不出来他的死亡提问，就一次又一次地亲吻着他。

蒲夏终于受不住了，呜呜咽咽可怜地发出低泣的声音，在深吻间含糊叫出声。

“唔，唔，我，我……！”

萧鞠最后似满意，又似遗憾地在他嘴角响亮“啵”了一声，才放人一马。

他紧紧拥抱着怀里的人，原本对外人拒之千里的高冷学霸却纵容地允许蒲夏拥有他的全部体温和心跳，感受他异于表面并不平静的波动。

“没错，记住了，我喜欢的人是你。”

小可怜结巴今天在校园左拥右抱了吗?

第13章13、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声地崩溃了

考试期间太忙，蒲夏最后也没有对那告白做出什么回应。

倒是牧北不知怎么知道萧鞠也告白了，对着他横挑鼻子竖挑眼越看越不顺眼，差点没又让他找着机会揍学霸一顿。

让蒲夏比较尴尬的是，在萧鞠的语音发过去以后林晓艺就没有再回过消息。

所以他也不知道当时听见语音内容，发狂尖叫着将手机摔到墙上的林晓艺模样。

林晓艺的肩部因为喘气起伏着，散落的长发垂在耳边，让她看上去像一只被被逼进笼子里的困兽。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穿书者进入小世界后如果无法按照计划的那样夺得气运，自身就会逐渐被世界意志排斥，时间到了后自然便会挤出身体。

林晓艺神经质地啃着手指甲，布满红血丝的眼珠死死盯着碎裂的屏幕上那个闪烁的名字。

蒲、夏。

－－－

时间飞逝，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蒲夏总算感觉这段时间压在肩头的重担轻了几分，他对自己这次的发挥还算满意，虽然还没对答案，但是应该能取得比之前要更好一点的分数。

原本考完期末当天住宿生就该收拾东西提前放寒假了，但是今年好巧不巧，期末的时间正好撞上学校建校周年，因此放假时间稍微推迟了一点，学生还要在晚上去大礼堂参加建校周年活动。

这也是这段时间大家有点学傻了的原因，毕竟在备考复习期间有的人还要准备周年活动的表演。也好在校方看在时间不巧的份上没有对表演内容强求，大部分班上都准备的是简单敷衍的表演。

无论牧北还是萧鞠，就连蒲夏都对他们班表演的什么诗朗诵没太大兴趣，因此二人拽着蒲夏，拖拖拉拉到了礼堂门口的时候，里面的周年庆表演都快接近尾声了。

萧鞠途中被数学老师撞见抓去讨论下一次数学竞赛的事，牧北那边则是收到手机上奶茶外卖传来的信息，让他到校门口去拿外卖。

平常差遣的小弟们刚好都逃课去网吧了，牧北只好本人亲自走一趟。

他扯了扯蒲夏脖子上的围巾，替他把边边角角都塞得严实确保不会有冷空气进去，操心的模样就像不放心自家小孩一个人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