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尧示意他不要动,霍驰就?放松了身体,站在原地。
男人凶横的脸挤在面前,他脸上的皮很紧,暴起的血管像是爬起来?的虫子?,而姜子?尧同样冷冰冰地看过去,只是用平静又带着怒气的声?音说?:“你们不走么?”
从他们出去的时候姜子?尧就?在细心听,没有走远的脚步声?提醒了他,所以他迅速地打开了这个门,按照已知的信息,男人和陈暖是要去出门做事,具体做什么不知道?,但这件事,一定是同类都需要进行的,反之,就?会成为被追击的目标。
要是他们出来?得再晚一点,男人一定会破门而入把他们撕个粉碎,但是姜子?尧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反而把问题抛了回去。
姜子?尧重复:“为什么不走?”
原本讥笑着的陈暖表情?一下子?变了,她抽动的五官带着愤怒的情?绪,她在咬牙切齿。
男人因为姜子?尧的话有一瞬的惊恐,他带着的纱网鼓了起来?,脸色变得荒诞,怪异,虫子?在吸食他的大脑,这是一种警告惩罚,他脸上有些痛苦,同样的,他也没有再往前。
屋舍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他们大概是要去往一个地方?,陈暖和男人没有再和姜子?尧二人对峙,而是扭过身跟上了大部队,这个村子?里能?动的都聚集在了一起,他们步子?的速度一样,头顶上还都带着蜂帽,纱网遮住了脖颈寄生的虫子?让他们看上去是个木讷的普通人。
姜子?尧和霍驰混迹在村民里,他们跟在陈暖的身后?,走了一小段路,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圆石圈,村民在这个时候纷纷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去,这里的布局很有古韵,最顶端有一棵很大的枯树,建筑似乎有很长的年龄,要是没有末日,这里没准会是个特色的旅游景点。
最高处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人影,有声?音传了出来?,类似于笛声?,吹得很诡异。
村民开始有顺序地往前站,中央的石头像是一个祭坛,上面还有一个木高架,很大,可以横着绑住一个人,架子?底下摆着没有脑袋的人骨,围成了一圈,大概有十个人的尸体。
陈暖往上走了两个台阶,男人则站在最下面,越往上人越少,这个站位是有规则的,姜子?尧一圈扫下来?,一共有五层……
霍驰用胳膊顶了他,他没应。
“姜哥。”霍驰又小声?喊出了口,姜子?尧惊讶他的大胆。
周围的村民已经站好了,他们的表情?在变,凸起的眼珠盯着他们,他们必须立刻找准自己的站位,而霍驰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有字。”
字?
姜子?尧看过去,那石板上居然还真刻有字。
一共两处位置,是生字。
这刻在石头上的印记还算明显,说?明刻下的时间不长。
姜子?尧和霍驰站在了刻有文字的位置,效果?显著,村民的表情?又变成木偶一样的麻木,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开了。
刻字的人明显是在帮他们,这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又对这里的规则很了解。
是陈暖?
姜子?尧看了陈暖一眼,可后?者眼神冷冰冰的,空洞又阴桀,这还是昨晚那个陈暖么?难道?有双胞胎?还是说?她只是在单纯的演戏?
高架最顶端的人吹着笛子?下了一个台阶,那是方?形很长的笛子?,制作的材料是人的第三根肋骨。
村民开始叩拜,最边缘的人手?里在传递一个人的头骨,他们嘴里冒着蚊子?嗡嗡的声?音,比祭祀的古语要难听,这样的行为看着有点像学校开学典礼升国旗,姜子?尧和霍驰在里面滥竽充数。
姜子?尧只能?用余光悄悄观察周围的状况,枯树上绑着染血的布条,高处的人弯下了腰,他低下自己的头好像脖子?上的重量有千斤重,他驼着背,慢慢往下走,直到最底层。
紧接着,头骨也传到了姜子?尧的手?里,前一个人递过来?的时候送得很快,姜子?尧差点摔了,这个头骨很大,大概有五公斤,唯一的优点是没有臭味。
他捧着人的脑袋举过自己的头顶,霍驰则在一边起身跪拜又起身,他的心率都跟着姜子?尧的动作起伏。
姜子?尧保持着举的姿势,旁边多出了一双脚,周围人没动他就?不能?动,就?算有一张脸突然凑到脸边也是如此,他的手?没有抖。
那个人的脸又小又瘦,只有一张皮和骨头,冷不丁地去看他,在他身边闻了闻,那人脸白得像是新粉刷过的墙,黑乎乎的眼睛在打着转,姜子?尧听着那人吸鼻子?的声?音,立马屏住了呼吸。
那人脖子?上的虫子?在蠕动,而霍驰紧张的心跳声?也在砰砰砰。
姜子?尧一直面无表情?,那人愤怒地龇了龇牙,把手?伸了过来?,姜子?尧顺势把头骨还到了他的手?里,这一严肃的交接仪式完成,那人总算走了,他和霍驰这才松下一口气。
这里的感染者还有着人的举动,他们在举行祭祀,结束以后?村民就?开始散开,一共分成了几?个队伍,姜子?尧数了一下规律,都是六个人抱团,他和霍驰刚可以跟在男人屁股后?面,只是和陈暖错开了,霍驰还有点开心,毕竟他并不喜欢被这个阴沉的女人死死盯着。
他们离开屋舍去了林子?,姜子?尧闻到了所谓的空香,像桃花一样的味道?却是由尸油炼制而成,闻着让人头有点昏,地面没有挖过的痕迹,男人会时不时停下,姜子?尧发现他脖子?上的幼虫动了。
男人龇起牙头一偏就?换了一个方?向,这似乎是一种交流,叫他们避开了陷阱,姜子?尧和霍驰在后?面做着小动作,默默在停顿的时候用脚在地上做了标记。
他们白天的任务就?是制作陷阱,把吸干脑袋的无头尸体里塞进枯草,脑袋只有一张人皮,虫子?在这方?面的技术胜过制作人皮鼓,它们把口针扎进去连带头骨一起腐化,精湛地保留下一张完整的人皮。
坐在对面的男人却越削似乎越兴奋,他嘴突然咧开了,露出近乎疯狂的笑,不只有他一个人,另外三个感染者同样如此,桀桀的笑声?从嘴缝里冒出来?,带着一股腐臭味。
这几?个哥们有点口臭,姜子?尧很想屏蔽嗅觉,再过了一段时间,男人们的目光就?彻底地从木头上转移到姜子?尧和霍驰的身上。
他们一边削木头一边盯着姜子?尧和霍驰,手?臂上的血管都凸起了,镰刀像是削在人的身上,给?人剔骨,把人剁碎。
姜子?尧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正在思考怎么把这玩意扎在他们的身上。
有什么影响了他们,慢慢了解这里的规则后?,姜子?尧适应得很快,他想,应该是时间。
只要越接近黄昏,他们越不像是一个人,黄昏是狩猎的开始,等太阳一有下落的趋势,他们大概就?直接像野兽一样扑过来?。
面前的感染者虽然还没有行动,却已经变得足够兴奋急躁,八个眼珠黏在自己身上实?在叫人毛骨悚然,姜子?尧都担心他们的眼睛随时会爆出来?。
现在逃走?姜子?尧和霍驰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姜子?尧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现在离开不符合这个村子?的行为,他们的木头还没有削完,就?只能?再等等。
霍驰只好加快了动作,直到头顶的太阳有了要落下的架势,面前的男人们丢下镰刀,扛着削尖的木头站了起来?。
姜子?尧咽了一口气,男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男人嘴巴里流出了口水,他们的表情?不再像机器一样,眼睛睁大,狰狞得和鬼片没有两样,但他没有直接张嘴咬过来?,而是和姜子?尧擦肩而过,他们又站成了和来?时一样的队形。
感染者们笑容越发的阴森,他们的笑声?很大,激动高兴地朝房子?靠近,这时候夕阳已经彻底浮现。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