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承嗣听着霍驰的玩笑话,有种恍惚入梦的感觉,他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
霍驰凑近:“怎么?被毒哑了?”
边承嗣看着眼前放大的脸,摇头:“嗓子有点疼。”
“不舒服正常。”他声音听着确实很哑,霍驰幸灾乐祸:“没被毒死算你运气好,自个偷着乐吧。”
姜子尧递过去一瓶水:“现在能动么?”
边承嗣身体有点僵,点头,他看着两人显得迷茫,嘶哑着问:“你们怎么没走?”
姜子尧回答:“气没断,就能活。”
他拧开水瓶。
“快点恢复体力,后面还有一段路要走。”
边承嗣应声:“好。”
他努力地要从地上爬起来,腿撑到一半身体却一软,姜子尧立马扶住他,霍驰也伸手扯了他一把。
“你腿没瘫吧?”
边承嗣抬了抬脚:“没有。”
“那你怎么像个软骨头?”
边承嗣捏了把腿:“有点抽筋。”
姜子尧扫了一眼,让他先坐着:“过会儿就好了,不是大事。”
边承嗣的视线一直追着他,姜子尧一顿,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边承嗣突然躬起身,嘴唇颤抖了起来。
姜子尧皱眉:“你怎么了?”
他手上有边承嗣的重量,身体绷紧起来留心戒备。
“癫病犯了?”霍驰狐疑地盯着他。
边承嗣在摇头,同样也在沉默。
霍驰不放心,他的掌心已经生出了火星警告着:“你最好没事。”
边承嗣努力抿紧嘴,脸色比睡死过去的时候要好一点。
“谢谢你。”他吸了一口气,终于憋出一句。
边承嗣仰头看着姜子尧,熟悉的感觉由心而发,霎时间黝黑的眼眸里溢出他的情绪,眼泪一直往下掉,他意识到憋不出的时候就低下头,用眼泪洗掉了水泥上的灰尘。
霍驰没想到他只是要哭。
人趋利避害比异种还要狡诈,弱小者只会被抛弃成为别人的垫脚石,他做不成好人,也不奢望谁来救济自己。
他在逼仄的空间里苟活只为适应这冷漠的环境,却突然有人出现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他不只是一个人,这种感觉很好,好得让他害怕自己留不住。
边承嗣无声地哭一场,姜子尧沉默地看他擦干眼泪。
“行了。”霍驰挤过来,他伸手把边承嗣扶起来:“被你拖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还好你没断气,不然我们亏死了。”
“姜哥,你歇着吧,我来。”
姜子尧点头,霍驰拿走他手里的水,他自己悠闲地走到一边点了根烟。
“多喝点,这可是姜哥冒着危险去外面弄的水!”霍驰把水灌到了边承嗣的嘴里,嘟囔着:“这种事可不能有第二次,我才不想姜哥一个人出去,但是你这个麻烦又不能放在这里不管,如果这里出了什么状况,你还要拖累我姜哥。”
边承嗣饥渴地吞咽着水,霍驰动作很粗鲁让他下巴湿了一片,他体力恢复了一点,扭了扭发麻的手臂,安静地点头。
霍驰警告他:“要是再出这样的状况,我一定要姜哥不管你。”
边承嗣依然点头,在他身上闻不到火药味,霍驰啧了一声,反而觉得说话没劲儿。
四肢的知觉都回来了,边承嗣站了起来,姜子尧目光放在远空吐着烟圈,他凑过去蹲在一边,问:“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么?”
楼下还在火烤行尸肉,姜子尧在烟雾中抬起头,打量着边承嗣,说:“你说是就是。”
边承嗣问:“那我以后也可以叫你姜哥么?”
“随便。”
霍驰插进中间把边承嗣挤到一边:“你别瞎套近乎,有事喊我,别烦我姜哥。”
边承嗣直接被撞开了,他站稳脚:“我正好有一个问题。”
霍驰眯起眼晴:“说。”
边承嗣严肃起来:“我身上明明感染了毒素,为什么还好好的活着?你们怎么救我的?”
他笃定是姜子尧他们救了自己,霍驰笑了:“怎么?鼻子哭完了,现在脑子清醒了?”
他瞥了边承嗣一眼:“不过这份功劳我们可担不起,那你就得问问你脖子上的东西了,它一直在亮。”
“这条石头?”边承嗣把他衣领下的项链掏了出来。
霍驰点头:“你没醒过来的时候,它在冒光,绿莹莹的,你这是什么宝贝?”
“一块儿石头而已。”边承嗣从没觉得它有什么特别。
乍一看,项链的吊坠就是路边上很普通的石头,只是把它托在掌心里还有点余热,边承嗣回忆:“我在路上遇到过一个女人,这是她送给我的,她告诉我森*晚*整*理这可以做个平安石,我就一直戴在身上,我不知道还有解毒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