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空气啊？！”斯沫气结，也不想再装淡定，音调也拔高几分：“我是当事人！你问过我意见没有？姐说要跟你结婚么？！”

见过从容不迫的斯沫，见过高深莫测的斯沫，大萨满还没见识过这么气急败坏的斯沫。老兽人倍感新鲜，仗着没人能看到斗篷下的笑意，他无声咧嘴，笑得欢实。要你这熊孩子一副胸有成竹，世事无关的破样儿！该了吧！

“肥猫，你庄重点儿。在大萨满先生面前，别大呼小叫的。”塔米恼羞成怒地捂住了虎妞的嘴，却一点儿也不后悔拖着她来了大萨满的住处。什么黄金单身汉，也许都比不上虎妞丈夫这个头衔来得有意思。

“唔唔唔……”

哼哼着，斯沫憋得面庞涨红。二货少族长要不要这么雷厉风行啊……

大萨满看了一阵，越发觉得有趣，声音也和蔼不少：“看你们浓情蜜意的，原来传闻都是真事。塔米，我不反对跨族通婚。虎狮两族本来就是兽人中的顶梁柱，要是能因此同心协力，再好不过。”

喂，她不是透明人啊，喂！

斯沫送上白眼无数，死命咬了塔米的手一下，在呼吸重新顺畅后，无视了那个大声喊痛的二货，语调阴森地说着：“大萨满先生，您是不是再好好想想？”

老兽人老神在在地欣赏着斯沫此刻的狼狈，强忍笑声，泰然说着：“男欢女爱是好事，我的孩子，你不用害羞。”

欢个毛啊！他哪只眼看到他们两情相悦了？！虎妞一脚踹向那熟悉的部位，恢复自由身后，大喘气地抗议着：“我没有结婚的想法。大萨满先生，您要是提倡兽人各族通婚，大肆宣扬就好，不用拿我和这二货做噱头。”

“肥猫！你想一结婚就守活寡啊？！我还没用过呢！你还真往死里踹啊？！”塔米脸色铁青，顾不上是什么场合，一阵怒吼。

实在扛不住这么逗趣的场景，大萨满哈哈大笑起来，不由也在心底唏嘘着自己一去不复返的热血青春。年轻真好啊……

斯沫鄙夷地看了新晋捂裆派掌门一眼，视线扫向笑得太开心的大萨满，冷哼道：“我不参加择偶之夜，也不会结婚。这是每个兽女的权益，别欺负我不懂。”

大萨满笑声渐小，嘴里嘀咕着这小丫头的难缠，老成地劝说道：“孩子，塔米是兽人中最优秀的单身汉，二十岁已经进阶为大剑师，他想娶你，多少女孩会羡慕啊。”

当自己是手牵红线的月老么？斯沫撇撇嘴，对想转行做媒婆的老兽人无语至极。虎狮两族联姻，利大于弊，老家伙肯定双手双脚赞成。这德行，怎么跟灵修界那些老不死那么像呢？

想到在灵修界的过往，斯沫眸色微黯，一时周身寒气四溢。她或许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和什么人在一起，但绝对不要再跟利益牵扯上任何关联！

“我再说一次，我不参加择偶之夜，也不会结婚。大萨满先生，请您权衡轻重。”

斯沫冷漠的态度冷却了屋内的气温，大萨满皱眉，干瘪的手抚摸着座椅，一语不发。

这似乎是她不能触及的伤痛，尽管他还没搞清楚她的来历，但右法传回的各种讯息都表明，她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层出不穷的手段，稀奇古怪的说法，还有在血森中一招制敌的招数，她的能力还未回归就已无法掌控，如果她的力量找回来了，又无心帮助兽人发展，那……

思及此处，老兽人目光也变得阴冷不少。他虽然很喜欢这个行事古怪的虎妞，可他不能为兽人树下一个大敌。

大萨满缓缓抚着身上的罩子，慢悠悠地说道：“小斯沫，我是兽人大人的忠实奴仆，只为播洒他的光辉存在。作为兽神大人的信徒，每一个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兽人，都会认真听取我的建议。我们之前聊得很愉快，我并不希望有所改变。你和塔米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但也请你别忘记，兽人暌违已久的和平，掌握在你手里。”

扣顶高帽子给她就想让她屈从么？斯沫轻哼，老谋深算的兽人权势者挑错对象了。她没有看向倍受打击的塔米，甩手离开。要改变局面的方法成百上千，凭什么要用她来做文章！

叹了口气，大萨满同情地看着灰头土脸的狮族青年，不忍心见他一脸颓败，鼓励道：“塔米，你是最出色的年青一代，不要被这点小事打败。斯沫那孩子不见得不喜欢你，她比一般的兽女有想法，年纪也还算小，一时无心情爱也很正常。”

塔米满嘴苦涩，勉强站直了身子，垂着头，一副悉心受教的模样。老兽人微微笑了，继续说道：“我也不瞒你。斯沫身上有不同寻常的力量，就像你在血森中看到的，她一剑就杀了你们久攻不下的铁脊地龙。那或许只是她极小的能力，由此可见，她是多么不凡。塔米，越是优秀的女孩，越要让她感受到你的真心实意。你这么出挑，要打动她一点也不难。你该不会就此放弃吧？”

“当然不会！”塔米挺起了胸膛，骄傲的神采重新回到脸上，“大萨满先生，我明白了，绝不会辜负您的教导。”

大萨满频频点头，悄然叹息着，小斯沫，不管你怎么界定，兽人的命运早早和你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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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找茬

知道大萨满不会放任自己处于危险中，斯沫去了趟乌斯医生那儿，大摇大摆地冲回了虎族部落。正好被大伯逮到私自出门，可怜的虎妞揉着耳朵，又被禁了足。

她几次想跟伊迪提起塔米那二货的冲动行为，转念一想，又觉着自己有些太放在心上，干脆丢开这些念头，继续奋战在她的小花园里。

斯沫运了一部分被回春液滋养过的土壤回家，悉心栽培着炼丹所需的草药。光秃秃的后院被她规整得花香草盛，也成了一家人饭后闲暇的好去处。

或许，再服用一次洗髓丹，她的灵根就能成型了……斯沫努力想着如何恢复实力，脑中却也不自觉会窜进塔米受挫的样子。

轻叹了口气，她翘腿坐在院心，用手指卷着发丝，陷入深思。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没有回头，淡笑着：“肖恩，你来啦？”

“是的，斯沫小姐。我采了新鲜的蔬菜给您送过来。”肖恩手里还拎着沉甸甸的篮子，狐尾微摆，一脸怯怯。

那天过后，他们之间的相处还是跟从前一样，可狐族少年知道，他思慕的虎族小姐已经不愿再跟他有什么进展。她还是会微笑着叫他肖恩，还是会不遗余力地教导着他很多知识，可她再也没有挨近过他，哪怕是拍拍他的肩，或是揉揉他的头。

这并不是他希望的局面。他搞砸了，太青涩的想法和举动让他失去了敲开她心门的机会。他变得越发敏感，哪怕是斯沫再细微的表情，他都会害怕她接下来会逐他离去。他不想错过陪伴她的每分每秒，他只不过希望，留在她身边。

斯沫站了起来，朝局促的狐族少年笑眯眯地说着：“今天我教你做酱汁。”

“好。”肖恩连忙点着头，想挨过去，却又不敢再靠近。

“哦，对了，奥雷拉阁下可能最近两天会离开，你尽快把魔法契约签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在这笔生意也有收益的，所以你还是想想怎么安排那些收入吧。”

斯沫悠哉地走进厨房，在菜篮里翻着需要的材料，熟练地清洗起来。肖恩站在她身侧，不远不近，眼睑微垂。

她还是想跟他划清界限啊……

不愿自己继续笨下去，狐族少年嚅嗫着：“我会把三成收入奉献给兽城，三成交给族长，两成赠送给虎族，剩余的，会请奥雷拉阁下帮我寻找愿意冒险来兽人领地的光明魔法师。”

斯沫一怔，歪头看着肖恩秀美的小脸，有些不敢置信。他要请光明魔法师来医治他爷爷，她能理解，他有为兽人和自己族群奉献的精神，她也能赞许，可这里面跟虎族有什么关系？

“肖恩，大伯不会接受你的馈赠。你攒着这些钱，等变成了小富翁，娶个漂亮的小媳妇，多好。”斯沫很替好心的狐族少年着急，他就算自个儿藏着掖着，也没人能说半句啊。

肖恩稍稍睁大了眼，眼波盈盈，直盯着斯沫，一语不发，看得她心肝直颤。这是明摆着引人犯错误么？她还在暗自嘀咕着狐族少年的威力，就听到外面一阵乱哄哄。

“泰格族长，你们虎族是不是太霸道了？”

“就是！矮人那边现在忙着给你们制造什么破农具，连狼骑兵的盔甲也没时间弄。一个月后就要远征，是想我们狼族再死些人么？”

“哼，留个人类在家里也能蒙混过关，兽神在上，可别出什么乱子啊！”

“大萨满先生说得清清楚楚，不能奴役他族。狐臊子被你们当家里养的狗使唤，虎族多威风啊！”

“混球！都给老子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