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楚容听完感叹:“这里的人曾都是贪赃枉法的官员被流放此地,现在,这里却是好人最多的地方……呵……”他摇头笑了笑。也进了屋。
箫满麒跟爹娘介绍王白石,爹娘很开心。戴罪之身,能有客人来,让他们很高兴。黑将军看到他最高兴,抱着馒头就啃去了。爹娘吃面,琴楚容他们三个男人就喝酒。箫满麒早上出去的干净衣服,已经脏了。看着他满手的血泡,旁边吃面的小菠菜差点哭了出来。
我拍拍她,她才忍住。
“石头兄弟,谢谢你的馒头。”有了酒,箫满麒也江湖起来。
王白石笑笑:“谢谢你们的酒。感觉我像是来蹭酒的。还有幸跟镇长一起。”
“别别别,我这个镇长是厚脸皮要来的,什么镇长不镇长的,活着就不错了。喝酒喝酒。”
琴楚容说得像是劫后余生。曾经的金宫首席乐师,却扔了琴,跟我来到这个破小镇,做起了村官。之前琴老头让琴楚容参加金宫诗会,琴楚容不愿,就已经把他气得半死,现在,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气吐血了。
爹娘看看琴楚容,目露愧疚:“楚容啊,你本金宫乐师,却被我家小月连累,如果不嫌弃,你看……要不你和小月的事……就办了吧。”
“噗!”不约而同的,我们全喷了。不仅仅是我和琴楚容,居然还有箫满麒和王白石。好奇怪,王白石喷什么?
爹娘有些发愣,头痛了,爹娘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琴楚容的脸上也是尴尬窘迫不已,落寞的眼睛里带出了丝丝哀伤和心痛,他站起身:“伯父伯母,夜已深,楚容就先告辞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爹娘也目露哀伤:“是我们配不上人家啦……”爹娘相互扶持站起身,“你们慢吃,我们先回了。”他们难过地走了。
我叹了口气。
小暹看看我们,爬下桌子拖着小菠菜和黑将军走了。
不行了,瞒不下去了。我霍然起身:“我去说!”
箫满麒拉住我:“别冲动。”
颓丧地坐下。王白石笑道:“成亲是喜事,你们都怎么了?更别说还是和琴镇长。”
箫满麒看看他,一叹气:“石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镇长心里不是我妹。别说了,我们喝酒。”
王白石朝我看来,我还是不放心爹娘:“我还是去看看吧。”也不管箫满麒同不同意,去爹娘的院子。
他们房间的灯亮着,窗户上映出他们的身影,爹坐着,娘站着,只听娘说:“肯定不是了……不然楚容早答应了……”
原谅他们刚才提亲事是为了试探我到底是哪个满月。
“哎……”爹难过地叹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娘也哽咽起来,“小月到底去了哪儿?”娘掩面而泣,爹起身将她揽在身旁:“不回来也是好事呐……回来岂不是跟我们受苦?至少,这个小月也很孝顺我们……”
心里,一阵抽痛,他们还是感觉到了吗?
“老爷,我觉得麟儿好像知道这事,问问吧,否则总是挂在心上……”娘哽咽地几乎说不下去,“之前就觉得不是,你说人家是狐妖,说怕她对我们加害让我一直装作不知,把她当真小月来看,现在,我们落难了,若是狐妖,早走了……哪会跟着照顾我们……”
原来,早被认出来了。哎。之前一直在金宫,跟爹娘接触地少,故而不知他们的心思。是啊,为人父母的,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呢?
房子里,爹沉默不语。
怎么跟他们解释,才能让他们接受?
转身离开了院子,面前出现了小暹和黑将军,小暹怀里抱着我的大红鸡:“姨,这只鸡可以给我吗?”
“好。其实……它是只鸟。”
“姨。”他看向我。
“什么?”
他垂落目光:“请你别走,另一个姨我没见过,她回来,娘就没希望回来了……”
我在他的话语中,久久怔立。肩膀感觉落下了千斤重担。小暹,我在你娘也不一定会回来啊。如果她复仇的心一日不消,她一日不会离宫的。就像端木太后。
第二天,我还是跟箫满麒去落马镇,依然在那条两国相接的小道上,看到了王白石的馒头谈。这一次,看到了他昨天说的狗。那只狗跟琅琊差不多大,全身黑色。正端端正正坐在摊子边,用一双如同鹰的眼睛看我们。
我们走到他的摊位边,箫满麒已经和众人一样有些随便地喊:“老规矩,六个馒头。”
那狗朝我走来,在我腿边嗅嗅嗅嗅。王白石把馒头给箫满麒,箫满麒拉起我:“走了。”
可是,那狗跟着我,继续嗅,那感觉……像我也是狗……
它一直跟我入了落马镇,不跟了,扭头竟是撒欢一样往回跑。我遥望远处,石头的馒头旗子在春风绿树下轻轻飘扬。
第六章 季少白的恩顾
有时陌生人更可靠,少白就是。而且,他跟太子交情好。至于石头嘛,他现在心里比较复杂,还没完全冷静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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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招工处还是没等到工作,招工处的人看我可怜,跟我说可以到喜悦酒楼门口蹲守,那里时常需要洗碗的临时工。
我去了,发现跟我一样的有很多,男男女女的,都蹲在喜悦酒楼对面。很壮观,让我想起以前在影视城,那些蹲守的百姓演员。
只是没想到,喜悦酒楼就是昨天遇到季少白的酒楼。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拿着一张红纸出来了。一群人立刻拥上去了。糟了,我反应太慢了!赶紧跑上去。
“散开散开,这活不是你们能做的。散开散开。”大家纷纷散开,我上前看伙计贴告示,原来是要找一个晚上助兴的艺姬,要会一种乐器。
太好了!我立刻问那人:“请问会吹箫可以吗?”虽然这里离龙墨焎十万八千里,但我也不敢拉小提琴,更别说墨焱说不准哪天打仗就过来了。
那伙计怀疑地看看我:“你会吗?”
我刚想说话,身后有人说话了:“她当然会,而且,吹地很好。”是季少白的声音,我立刻转身,他今日是青衣纶巾,依然儒雅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