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哥也不管你,还是那句话”

“知道了,知道了哥,别见血,别折骨头,我们有数得很。”颜墨敷衍道,随后又低下头,放低了音量:“帝豪阁的人手我已经安插下去了,保证给你盯得死死的。”

车里的人欲要再嘱咐什么,被颜墨打断:“放心,弟兄们别的不行,就是够混,进夜店跟回自己家似的,露不了馅。”

“牛逼。”外面那只手夹住墨镜,竖了个大拇指。“不过你小子别掺和啊,淑姨那儿我可不好交代。”

“别老拿她压我,你也不想吓走相亲对象那事儿被阿姨知道吧?”颜墨反过来威胁。

这一回,那只手竖起的大拇指明显更加真心实意了。

“行了,去吧,被欺负了别哭,记得报我名字。”

颜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左队,咱们公安体系里,也不兴这套吧?”驾驶座上的人忍不住了。

“...老子一定第一时间赶过来嘲笑他,不行?”那人驳斥,随后从牛仔夹克的兜里熟练地摸了根烟。

“这个月抽过两根了,左队。”某人给自己定的规矩,事不过三。

“我记得!来,别客气。”说着将烟递出车窗。

“哥,你知道我不抽烟的,要是两个女人知道你带坏我,你想想后果。”颜墨面无表情。

“去去去!”那人挥手,被当面无情拆穿,多少有点挂不住。

“对了,是小墨的朋友吧?上车上车,别拘束啊,不是公家车。”

阮凌川杵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大致理清了颜墨和这人的关系,但他同时也是带自己回去做笔录的市刑警支队副队长左正骁。

按理说带个人而已,派个实习生出来接下就行,只是左正骁恰好来这附近有事,也就约了阮凌川在这里碰面。

阮凌川顿了一下,说:“我跟朋友说一声。”

左正骁顺着阮凌川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人群中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尽管他为了看清场中央的情况,正不太礼貌地骑在一个人的脖子上。

“小王,哥今天出门时候特地看了,大吉。凌川,把你那位朋友也一起叫上吧,关键证人。”左正骁和那小子在案发当晚就见过一面,只是何正当时被打横抱着,什么也看不清,听不见。后来警方去体大找当事人的时候,阮凌川是因为不方便,这位干脆是一时半会儿找不见人,今天倒好,趁出来办个事的功夫,全齐活了。

“一见面就叫这么亲切,你们警察真是...啧啧啧...”颜墨在一旁阴阳怪气。

阮凌川大步走回广场,仰头对着现在比他还高的何正说了几句,神情带着一点无奈,随后拉了人过来。

那天没太注意,左正骁只觉得那个小男生抱在手里轻飘飘的,现在临近一看,才真觉得这位证人的身板确实有些单薄。

何正上了车,坐在后座,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副驾驶那个男人的侧身轮廓,后脑勺修剪地干净利落,头顶的头发桀骜不屈地错乱支楞,露得不多,但光从后颈延伸向双肩的肌肉线条也能看出,这人的身材绝对有不少资本。群,还有其他h篇

何正正想着看看这人的正脸,对方已经先一步转过头来。

“你好你好,市局刑侦支队的,左正骁,这位小王,我司机,哦不是,是资深刑警,这回麻烦你们来一趟,我代表市局上下感谢二位。”

“左队好大的脸面,代表市局...”小王听不了几句,就想和他左队作对。

何正呼吸一滞,甚至心虚地瞄了边上的阮凌川一眼,看到他眯着眼假寐后,才丢了魂似的,和这位自来熟的刑警握了个手。

何正在体大见过的极品帅哥很多,脸、身材和大鸡巴样样俱全的也不少,却没一个是眼前这种类型的看着分明年纪比他们这些大学生大不了多少,言行举止也沾点市井味,却有股浑然的成熟、可靠的气质,除此以外,硬件五官也几乎无法挑剔,眉眼锋锐,似乎一下子能窥探到人心底,鼻梁高挺,嘴角微翘,是一种瞧着亲善、实则暗藏凶险的唇形,说话的时候,隐隐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透着股木糖醇的气息。

车起步了,左正骁也没法继续维持回头的姿势,便不再继续客套,转过身坐定,把车窗摇了上去是种性能极佳的防窥窗,从里往外能看得清清楚楚,外面的人只能见到一片黑。

一路上,这位刑警副支队长嘴上也没闲着,时不时对着沿街的一些店铺指指点点,当然,真正被公安怀疑有窝藏潜在犯罪可能的都被他选择性略过了,毕竟属于内部机密,而他现在口中说的这种似乎非常隐秘,其实没什么含金量的八卦信息,用来缓和当事人的戒备心再好不过了。

阮凌川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话头,反倒是何正话少得反常,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大概在多巴胺分泌过剩的兴奋里,还有一点对国家暴力机关的本能惧怕,毕竟以他的所作所为,不说枪毙,至少在牢里蹲到七老八十不费什么力气。

两位初次来到江北市中心的大学生都能明显地感觉到,随着这辆车的行进,沿途的市容市貌越来越正规,露天摊贩几乎绝迹,商铺招牌整齐划一,行人车辆秩序井然,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Z市公安总局的辐射作用。

几分钟后,所谓的“私车”在市局大门口停下,小王不幸地看到了左队冲他一抬下巴,只能无奈的下车帮来访对象打开车门。

总局大楼比何正预料中还要更加气派,约莫有个二十来层,蓝白的配色庄重肃穆,正中央的国徽高高挂起,让一切“妖魔鬼怪”无所遁形。就连门口安保小哥的气质,都远不是县镇派出所睡眼惺忪的大爷能比的。

要不是何正有点“才艺”傍身,可能真的要被这气势吓得腿软。更何况,他一下车便仔仔细细地将左正骁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宽松的夹克和牛仔裤完全掩盖不了底下比例完美的健硕身材,裤腿蜷起,露出黑色长袜,因为踏着双马丁靴,看起来甚至比阮凌川还略高一点。

若是寻常人,在惊叹之余,还会觉得像这样惹眼的人,真的能干偶尔需要潜伏隐藏的刑侦一行?还是说这位主攻冲锋陷阵,卧底什么的全交给队友?

而何正只觉得亢奋,甚至连骨子里的畏惧都能试图克服。

“走,先登记下。”左正骁一马当先,带着两人拐到了前台,小王另有苦力,就先撤了。

“左队!”前台的警花喊了一声,随即又觉得过于失态,收敛了些笑容,在瞧清楚左队背后还跟着两个“尾巴”后,强忍住了偷瞄左正骁的冲动,递出登记表,但马上又找到了可以光明正大欣赏的目标阮凌川。至于何正...被选择性无视也不总是坏事。

“谢啦。”登记完毕,左正骁在表上放了一粒木糖醇,随后带着人往扶梯上走,直至七楼。路上碰到了形形色色的公安机关人员,有穿着藏青色警服的,有为了出任务穿便装的,甚至有荷枪实弹的小队小跑而过,没人不认识刑侦支队的副队长,一路招呼不断。

何正看得眼花缭乱,不得不说,警察当真是种神奇的职业,这地方就像个大型整形机构,整的不是脸,是气质,就算是长相中规中矩的,在笔挺制服和英武气质的衬托下,也足够让不少人春心荡漾。

“可是个大案呐,你们证人还没到,那俩犯事儿的就已经抖了不少东西,啧,抱歉,不是有意刺激你们的。”左正骁轻拍脑门,进了房间。

毕竟不是嫌疑犯,自然不会在审讯室干活,房间相对宽敞明亮,里面还坐着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左队。”

“正骁。”

“那几个崽子可得谢谢我,连带着把他们寻了半天的大佛一并请来了。”左正骁拉过一把靠椅,大剌剌坐下,长腿随意舒展,话倒是说得有些夸张。

何正在一瞬间确实感到紧张拘谨,但还是强行定了定心神,观察周围,他虽然不太懂,但从肩章上的花纹看,大概也能粗略估摸出正中央那个中年人是在场所有人的话事者,似乎比左正骁大一级,或许是正支队长?

中年人不动神色地瞄了左正骁一眼,大概是无奈这小子在群众面前也这么不注重言辞,又看向何正说:“不用紧张,就了解一些情况,我们几个在边上听听,当我们不存在就好,呵呵。”

寻常小案子,笔录员听话写字,走个过场就行,但像这类牵涉到好几位政商领导和多位受害者的要案,他们必须得参与旁听,以免遗漏一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