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了,这回军演是戈壁滩上吧,我记得这儿有一只王牌部队,是三十九军团吗?”
蓝礼风点头,遂笑着说:“的确是三十九军团,陈老还有萧老当初就是从三十九军团出来的。”
他说的这两位如今已在西山颐养天年,但当初培养出来的势力依旧分布在军部跟中央,属于那种开口说一句话就能让南海的首长们仔细斟酌的大人物。
顾念笙半阖这眼,视线穿过外头那看着有些低沉但却极为宽广的天际,这里很明显与京都是两个景致,如果说京都是沉闷严肃的,这儿有一种波澜壮阔的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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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起了个大早,她的确是差不多一晚上没睡着,将床给让出来之后,她干脆半躺在萧瑟之前搭建出来的那个板床上,她在上面翻来覆去一个晚上,感觉自己骨头都要碎了。
中间偶尔能够眯了一下,结果又被旁边的人呓语声给惊醒。
萧瑟睡觉的时候身体是蜷缩成虾状,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他低语的时候喜欢咬着嘴唇,黑暗中能够想象出他把自己漂亮单薄的嘴唇咬得呈现出鲜艳欲滴的血色。
好几次因为担心他咬到自己的舌头,顾笙干脆拿手机,趁着微弱的显屏亮光,打算直接用之前给他擦脸的毛巾让他去咬,结果没想到他没咬毛巾,反而是一口咬住她的食指,吓得她肩膀一颤,差点儿下意识的一巴掌甩过去。
虽然后面也是用掌心轻拍他的脸颊,希望他能够松嘴,但这人不愧对得起“小疯狗”的称号,咬着就不肯松手,甚至还叼着手指,好在没有发疯把她手指咬断,反而是鼻翼微煽,仿佛嗅了一下的动作,随即顾笙感觉到一个指腹被一个质地略冰冷的物体划过,伴随的还有那湿濡的舌尖。
吓得她赶紧将虎口往他下颌处用力一掐,总算是将手指给拔了出来。
有些嫌恶地看着自己的食指,最后那毛巾擦了个干净,也不再管他继续咬着嘴唇,偶尔发出低沉的呓语声。
中途眯着眼大概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儿,一直到偶然听到外边响起一声不知名的鸟叫声。
看了一眼腕表,此时显示时间是五点四十九分。
走到院子里,外边冷冷清清的,大概是昨晚上刚下过一场暴雨,院子里唯一一个的一棵树被打得七零八碎,满地的树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不远处的天际依旧低沉,只是不再刮着风,眯着眼瞧见那特殊与西北地区的独特荒漠与一大片的黄沙,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回过神,她朝着茅厕走,拿着昨晚上收拾出来的小行李袋,直接在外头唯一一间茅厕冲简单冲洗了一下。
冲洗的时候还特意检查了茅厕上拴着的铁扣,确定外边推不进来后,她才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简单咬着牙给自己盛满了一桶冷水,几乎是咬着牙冲下去的,冷得她直哆嗦。
这次换上了一件全黑的宽松运动服,她坐在台阶上,把换下的衣服塞到背包里,然后坐在院子跟门口的台阶上,不紧不慢的系鞋带。
此时不知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声,顾笙回过头,便看见一个穿着有些洗得泛白的深蓝色的长袖衬衫,年纪在五十多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廊边,他手里还夹着一根烟,应该是出来抽烟透气的。
他皮肤是那种长期暴晒后的干瘪,眼尾两侧的沟壑显得更沧桑了。
男人见了她,脸上倒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笑着说:“昨晚上的风挺大的。”
顾笙见院子里没啥人,应该是对自己说的,于是便点头附和:“嗯,是挺大的。”
中年男人低头抽了一根烟,遂走上前两步,此时跟她并排着,他个头不算高,撑死一米七了,甚至还穿着一双破旧发黑的运动鞋。
便听他继续道:“也不知山上现在是什么景,吹的什么风,什么人还在上边。”
大概是因为早起又睡不好的关系,脑子发浑的情况下,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很快就苏醒,她下意识的就顺着这话茬道:“春景算不上,秋景差点儿意思,吹的肯定不是西北风,想上山的人也已经下山回家……”
等说完这两句话她陡然一颤,若仔细看她左侧的手已经微微拢成拳头。
这两句话看似正常,但实际上在某个行业里,应该说是极少人会知道,当年她作为线人出任务与那些D贩接头的时候,据说一些大佬最是喜欢调侃这两句,但实际上线人跟D贩接头的暗号甚至多达上千种,每种都有自己的意思。
其中这里的西北风指的是相反的东南,上山的便是去的人,回家便是交完货。
她当年接了上百次头,唯一接头用过的这一句暗号次数仅有一次,但偏偏她对于每一个接头的暗号都熟记于心。
此时中年男人低声道:“货在东南X市省道,会有人跟你碰头,要验货点东西有部分在这。”
男人拿出一个红色塑料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但是却递了过去。
顾笙尽量心平气和的接过来,但也是瞬息之间的事情,此时院子里大门被人“砰”的一脚踹开,伴随着一个震耳欲聋的声响。
“别动,再动毙了你!”
好几管黑压压的枪口就对准了她跟旁边的中年男人。
第378章 混乱
第378章 混乱
门口被撞开的一瞬间,顾笙猛然打了个激灵,就看见两个穿着打扮很普通,但是眼底却与寻常人不同,眼神锐利犹如鹰隼,这种很明显外表只是一种伪装而已。
两个男人手里拿着手枪,一左一右形成一个包围圈,这个状态下只要想就可以随时扑上来进行武力压制。
顾笙还未反应过来,就发现手里已经多了那个塑料袋,应该是男人之前就塞在她手里的。
男人嘴里嘀咕了一句“该死的,怎么那么快就找了过来。”一边瞪着顾笙,仿佛已经将暴露行踪这件事归咎于她。
说时迟那时快,便看到原本满脸沧桑一开始行动还有些缓慢地中年男人却忽然从胸前她掏出一把只有巴掌大小的物件。
顾笙就站在他旁边,因此倒是将那个东西看个真切。
赫然是一把手枪!
对面两个人对付这种场面似乎早就有经验,就在张伟然做出一个掏的动作的时候,不仅没有马上动手,反而厉声喝道:“张伟然,别再继续负隅顽抗,你知道你自己逃不掉的,你的同伙都已经相继落网,赶紧举手投降!”
“去你妈的投降,老子就今儿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落入你们手中!”
张伟然眼底闪过狠辣的光,手里紧握着的手枪, ? 说着枪口的位置不是朝向对面的两个人,反而是朝着顾笙。
而在一百多米处一栋三层楼的土房顶部,一个队员在趴着,指腹扣在狙击步枪的扳机上,几乎是瞬息之间的事情,扣下去的那一刻,子弹顺着弹道撕裂空气。
“砰!”张伟然拿枪的手臂溅出漫天的血花,他惨叫一声随即蹲在地上捂着手。
此时土房上的男人才抬起头咧着嘴,笑着看向旁边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