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
李思锐如往常一样给邬也收拾好他的作业，刚整齐地码好后，突然有一个书包砸到了他的旁边，他同桌的桌子上。
洗得很旧的灰色帆布包，整个班里只有……邬也会背这样的。
男生惊喜地抬起眼，让他初尝思念之苦的少年就站在他同桌桌前，跟他同桌说：“这节课让我坐下你的位子，可以吗？”
“好久没见我们班长了，怪想的。”邬也扬着唇，看向李思锐，少年把头发扎了起来，刘海挂到耳边，明明没有什么改变，但李思锐就是觉得，邬也又变漂亮了。
似乎是因为，邬也今天的情绪很好，所以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明艳，琥珀色双眸像被水洗过了一遍，亮得甚至有些刺眼。
李思锐的笔掉到了地上，他同桌也看呆了，也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这节课你去祁乐的位子坐吧，”先反应过来的李思锐对同桌说，“你的东西也收拾一下。”别把邬也弄脏了。
邬也无所谓，将李思锐同桌的书递了过去，坐到李思锐旁边，顺手拿过自己的作业，问道：“思锐，想我了吗？”
李思锐的笔又掉了。
他捡起自己这只笔盒里唯一的百乐，邬也看着被摔到弯下去的笔尖轻轻笑出了声，“天呐，好心痛，是百乐耶。”
李思锐假装出一个惨烈的笑容，他当然不心痛，只是因为家长都在政府工作，所以偶尔会装穷。
但他真是受不了邬也这个语气……好像把他当成了个某个普通要好的同学，所以会开无伤大雅的玩笑，这不是李思锐想要的发展。
“小也，有什么事吗？”李思锐问道。
邬也仰着下巴点了点他的手机示意他看，李思锐点开来，发现邬也给他发了一个视频。
李思锐看完后，直截了当地问道：“小也想要我怎么做？”
“发到你们这人最多的网络平台，QQ群、校园墙或者论坛之类的，都可以。”邬也的语气懒洋洋的，翻着自己的作业，有一本作业里好像被夹了什么东西，差点掉了出来。
手快地捡起了这些薄薄的纸片，邬也看清楚那是什么后，瞳孔剧缩。
是照片。
荣傅亲吻他的照片，总共三张，每张角度略变，都拍得非常清楚。
第一张背面写着：原来荣夫人指的是荣傅夫人呀。
第二张背面写着：小也，这些照片能买你几个晚上？
第三张背面写着：猜你肯定不愿意，没关系，我会先欣赏一段时间照片的。
邬也把书重重地合了回去。
正划着手机的李思锐眼皮一跳，转头问道，“怎么了？”
刚刚还心情不错的少年，沉下了脸，说：“等等，视频暂时别发。”
在李思锐疑惑的目光下，邬也用手机查了荣傅带他去的那个赛犬俱乐部，问李思锐道：“你去过这里吗？”
李思锐凑过去看了说：“我去看赛马比较多，我妈对猫毛狗毛之类的过敏。”
“所以你去过？”邬也追问着，在李思锐点头后，他又问，“最顶层的休息室，一般谁能去？”
“顶级VIP客人，或者，俱乐部老板？”李思锐一头雾水，只能边推测着边回答邬也，“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这个俱乐部是陈家的，他家有个私生子你应该认识，就是荣越的跟班陈默。”
闻言邬也冷冷笑了一声，李思锐就明白自己说到了重点。
“你是学生会会长，对吧，”邬也说，“我有几个以前在一中的同学想来参观，你能帮忙把他们放进来吗？”
作者的话：小也：真当我是猫啊？就你会摇人是吧？^_^
39
“你相信吗？邬也以前在一中读书，是个不折不扣的霸凌犯。”李思锐的手按在学校的礼堂门上，暂未推开，跟身后的祁乐说。
“只是高一这年，就有两个学生被他霸凌到退学，最后一个自杀，一个进了精神病院。”
“而整个一中，我们市里最好的公立高中，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在替邬也掩饰，我花了很大的价钱才问出来的。”
祁乐懒得理李思锐，想直接进礼堂，被李思锐拦住，非要他听他说完。
“你丫真当自己侦探啊，”祁乐掀开自己蒙着纱布的眼睛对李思锐翻了个白眼，再用裹着石膏的手竖了个中指，“我相信肯定是有原因的。”
“确实是，”李思锐微微笑起来，“一个虐猫，那人对猫做了什么，邬也全还到了他身上，一个猥亵女生，晨操的时候被邬也在全校面前扒光了衣服。”
祁乐哦了一声，说干得漂亮，要推开礼堂门的手却被李思锐死死握住，长相一派正气的男生推了推眼镜说：“我不赞成私刑。”
“大哥，你还没当上律师呢……”
祁乐的话被李思锐骤然推开礼堂门的动作打断，厚重的红木大门发出了低沉的“吱呀”声。
他们是从最后一排观众席的入口进来的，舞台位于最下方，目光向下越过排排座椅聚焦于中心的舞台，数道灯光照射的地方，躺着一个血人。
即使是祁乐，也被陈默这个惨样吓了一跳。
“看了这个，你还会赞同邬也的做法吗？”李思锐沉声道，“现在，他只是挑选渣滓施暴，没人会制止他，以后，会不会有谁只是惹了邬也不开心，就被他直接毁掉呢？”
祁乐的回答是：“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是邬也叫我过来的，他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而且，之前我们要戏耍邬也的那个游戏，我退出。”祁乐快步走下阶梯，背对着李思锐说。
现在应该是邬也的休息时间，整个礼堂寂静无声，几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或坐或站，围在不知死活的陈默旁边，每个人的手上都沾着血。
邬也坐在第一排正中间，最适合观赏舞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