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宫一纸蝶衣震动六宫。且不论后宫之人如何议论,先说那越家的族长、越氏的父亲越相便是那第一个坐不住的,立时递了牌子、备上轿辇,入宫兴师问罪了。

牌子送入坤宫时,越氏正春水潺潺、放浪形骸。她闻得越相入宫,虽自觉颇扫兴,但也只得收拾一番。宫人们又捧来香炉,将春事既毕的殿内细细熏过,以遮住淫靡的气味。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越氏隔着屏风,打量着越相的形容,见越相并未因长子犯事而清减,心内大大地道了句可惜,面上却做足样子,叫贴身女官扶起越相,又拿出旧年的凤湖茶招待反正这老东西只是附庸风雅,根本喝不出新旧的区别,莫要糟蹋了她的好茶。

“父亲这般着急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越氏当然知道这老东西是为了自己赐下蝶衣一事而来,面上却装作不知。

这些年,老东西虽位极人臣,但仍嫌不足,先逼她嫁给苏锦,又在前朝结成朋党,试图左右前朝与后宫。可苏锦不是个傻的,更不是先帝那等无用的杀才,眼见苏锦羽翼渐丰,在前朝抬举新贵,在后宫扶持三位夫人,更用寒门将才换掉世家庸人,明里暗里打压越家,而越相竟还洋洋得意,全然不知自己已至强弩之末。

他自己蠢死无谓,可别拖累她才好。

越氏想着,在心里又冷笑一声。

“娘娘此举甚是不妥。自入宫后您就不得圣心,陛下是看在微臣的面上才善待娘娘的,娘娘纵然投桃报李,也需斟酌对象……且菊氏与旁的佞幸不同,同陛下是打小的情分,如今又身怀帝裔,若轻易给了名分,待来日生下庶长子,娘娘与微臣的脸面怕是要丢尽了……”

“是吗?本宫隐约记得,兄长也是庶出的……不知当时,本宫母亲的脸面是否也丢尽了?”

越氏懒懒地打断了越相这一番抱怨,反唇相讥道。越相刚要呵斥,又想到此时身在后宫,恐有陛下耳目,只得忍了下来。

他嘴上说的是嫡庶长幼,心里想的却是当年逼迫陛下将御前女官弥氏嫁与左谦的事。如今他在前朝处处掣肘,皇后在后宫亦受冷待。想到菊氏会凭借肚子里的龙种翻身,诞下皇长子,吹上枕边风,他就心神不宁。

更何况。

他的“好女儿”不知何时心里竟存了这些怨怼,不为他、不为越家谋划,反而与他们日益疏远,开始向陛下摇尾乞怜。

他抬起眼,看向屏风后的皇后。

越氏从女官手里接过茶,掀开杯盖,这杯是新茶。

她悠悠地喝了一口,并不理会对面投来的幽怨目光他们本不是寻常父女,对方既不是慈父,她也不必做孝女,偶尔做做戏,敷衍过去便罢了。

待饮尽杯中茶后,越氏才有了心思敷衍,作出掩面低泣的模样,将越相方才的话一一驳了回去,

阑笙柠檬“当日菊氏入宫,本宫心里何等委屈?还是父亲让姨娘来劝说,道本宫太过儿女情长,不可意气用事,必得顾全大局……本宫听了父亲的话,全了您的大局,更是委屈自己,赐下了蝶衣,如今父亲这样说,本宫不知如何是好……”

越氏一面说,一面拿起帕子,轻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她的心思从来就不在苏锦身上,自然不会真觉得委屈,只不过不想叫苏锦顺心遂意,才作出几分吃醋的模样,好让越相出面,阻拦菊氏入宫。她如今再提起,也只为拿此事堵住越相的口。越相见越氏如此说,自知理亏,他是蛮横惯了的,并不会安慰“暗自垂泪”的越氏,甚至还饮着茶,等着越氏向他赔不是。

如他所料,越氏势单力孤,待心绪平复后,就向他认了错,说不该重提旧事叫他难堪。越相得了意,立时端起为人父的身份,先训了话,见越氏受了教,才道出今日入宫的目的,

“娘娘既赐下蝶衣、示了个好,就该去求陛下,放你兄长回京,不叫为父老年无依、骨肉分离,为父只有你兄长一个儿子,倘你兄长有个闪失,咱们越家可就绝后了……”

越相口中的皇后兄长,正是越氏在春狩时,向锦帝建议以“看管钦犯左谦不力”的罪名流放极北的越家庶长子。越氏的生母乃越相的发妻,只为越相诞下越氏一位嫡女,不受越相宠爱,越相宠爱的是另一名妾室,为此宠妾灭妻,令越氏生母含恨而终。

越氏听了越相这番话,抬起手,以袖遮面,看似陪着伤心,其实眼里全是藏不住的惊喜这些日子自己只顾着玩,要不是今日父亲提醒,她险些忘了斩草要除根呢。

于是在得到越氏“尽力而为”的承诺后,越相满意地起身告辞。而坤宫正殿内,越氏端坐于宝座上,望着越相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慢慢勾出嗜血的笑意。

第0024章 18.2 越氏父女2(剧情/菊氏封嫔/孕中琐事)

已至午时,乾宫内依旧悄然无声。新晋的九嫔之一菊氏素来浅眠,连陛下晨起都不敢惊动,宫人们更屏声敛息起来。

“干爹,娘娘的午膳已经备好了,可要叫起用些再眠?”

紫檀桌上摆着各类珍馐佳肴,俱是菊氏从前喜爱的。魏大伴亲自盯着试毒的宫人,见其无碍后,才吩咐自己的干儿子去寝殿瞧一瞧娘娘是否醒来。

小太监得了命令,刚到寝殿却被拦了下来

原来菊氏刚刚起身,大宫女正服侍着挤出蓄了一夜的乳汁。小太监隔着屏风,听到那乳汁滴入碗盏的声音,想起几日前无意间撞见的陛下吃乳的模样,脸上一红,遂赶紧正色,恭敬候在门外。

然而殿内的菊氏却不似小太监以为的那般得了疏解,此时的她正因腹内憋涨而焦灼难耐,锦帝不解个中缘故,只以为是孕期尿频,还特地安置了个专司侍尿的宫奴,整日捧着尿壶,以随时接住滴答不绝的尿液。

那司寝监的嬷嬷们为了保住自己性命,自然不敢向陛下禀报菊氏膀胱里的古怪,太医院虽也诊过,但海绵入的隐秘,从面上并瞧不出来。故而众人以为菊氏是前些日子因陛下辱虐伤了膀胱既是与陛下有关,他们便都装聋作哑、讳莫如深,无人敢管这些“小事”了。

待宫人们服侍菊氏梳洗完毕后,才让小太监进了门,小太监磕了头,宫正司新派来的嬷嬷命他起身回话。

菊氏做惯了下人,锦帝知她好性子,是个易被拿捏的,便吩咐宫正司派来一位懂宫规、极老练的嬷嬷,好在菊氏身边提点着。

“娘娘是想去外间用膳,还是传进里间?”

菊氏却不敢答话。

她心里是想去外面透气的。但自诊出喜脉以来,因胎气不稳,陛下私下里下了禁足令,既不许她离开乾宫,也不许乾宫之外的人前来探望。而新来的嬷嬷更是将她管束的彻底,便是走出寝殿都要挨好大一通数落,菊氏自小就不是个善言辞的,只能木讷答应着,不敢有自己的意思了。

“我身上还是乏的,还请摆在里间罢,劳烦大家为我这样辛苦。”

菊氏一朝晋位,在气势上自然不如从小做惯主子的厉害,除了宫正司新来的嬷嬷和魏大伴,深知菊氏被贬时狼狈模样的女官们并不真心诚服,只道她水多事多、甚是可厌,自怜奉命不得不做罢了。

小太监领命回去,向他干爹道了此事。魏大伴听了,赶紧来寝殿瞧了瞧。如今陛下命他只管好乾宫事,实则是将菊氏托付与他,那是拼出身家性命都要保护周全的。

“娘娘可是身子不好?奴才请太医来瞧瞧可好?”

菊氏只摇了摇头。

魏大伴见她面色苍白、眼下乌青,思及今晨陛下早起时也是这样,便想起昨夜寝殿的窸窣动静。

原来自从菊氏有孕在身,锦帝便一心一意守在身旁。他正值盛年,守着菊氏更加欲火中烧,又不欲找旁人疏解,昨夜就央告菊氏以手代劳,故而帝妃两人直折腾至深夜方才歇下。

第0025章 19.1 孕中之宠(H/手淫play/锦帝口侍)

“陛下……”

自菊氏有孕以来,锦帝怜其体弱,不曾让她真正侍寝过,常常只将其揽于怀兰加生中,靠在软枕上,央她用手侍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