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书架前面做些很无聊的动作，比如把一堆书叠成三角的形状，盯着三角的形状发呆看它会不会倒下，直到听到人脚步声才想起来要正经，连忙推倒装作小孩撞掉的他要捡起来。

会被窗户外面的声音吸引，之后的一个下午如果没有客人就会坐在那里听外面树叶的响声，盯着外面窗户浓绿的树叶，严怀昌不知道他看见的是怎样的，只是偶尔的他发现这样的规律。

车铃的声音，呼喊孩子的声音，玩笑的声音，以及逐渐淹没在夜色里的闲聊声，林余都很熟悉。

林余很安静，很爱面子，有时候又有点胆小。

像，一个孩子。

一个安静呆在家里的孩子，总是不免孤独的。

严怀昌有些惊讶自己会想到这个比喻。

把一个成年的人比做孩子，这种说话太过幼稚，无厘头，严怀昌想推翻这一点，可他仔细想想却发现无从下手，林余还喜欢吃很多的糖。

严怀昌甚至觉得，要是严瑆不会在家，不会在家吃饭，林余就会拖过饭点，而后在他什么时候觉得饥饿的时候，从柜子里，抽屉里翻出不让小孩吃的零食给自己吃。

这很矛盾，和林余从前极力给他表现出来的形象大相径庭，林余总是想给他塑造出一种纯良无知、软弱可欺的性格相反。又和他在床上的性情相悖。

严怀昌知道有些是假的，有些是真的，只是他都可以接受，人总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也没必要纠正，只要是林余的他都觉得可爱。

严怀昌让林余靠在自己身上，林余已经睡过去了，酒精总是这样有好有弊，在它燃烧完的时候就露出它的弊端了，严怀昌有些纠结家里是否该放些酒，但他想林余酒醒了以后认不认还是一回事，他一定会觉得丢脸，于是和严怀昌对个眼神以后绝口不提这件事。

“醒醒，先别睡了。”严怀昌道，他把林余扶到浴室里面，浴室里有一个大浴缸，但严怀昌不知道这浴缸酒店的人有没有认真打扫，他决定不把林余放在里面。

叫了一声没有反应，严怀昌摇了摇他的肩膀跟没骨头似的立不住，严怀昌只好让他继续靠着，严怀昌无所谓自己坐在哪里，赤条条的往马桶盖上一坐，林余坐在他的膝盖上，他用手把里面先弄干净。

难怪林余每次都会废很久的时间，因为总是弄一些出来，里头又会流更多的黏液，严怀昌手指戳进去，肉穴的触感是发涨的肿，严怀昌怕他疼，尽可能地放轻动作，但林余其实没有疼，有的是爽的痒。

只是林余太困了，只能趴在严怀昌的颈窝上闷声哼几声。

“别动了，等下我又硬了。”严怀昌道，手警告性地拍林余的屁股，可刚拍完就有些紧张地扭头看趴着的林余，还在睡就好，不然让他知道自己这样吓孩子似的弄他，又不知道要生什么气。

“好了，我们去睡觉。”严怀昌还得把林余弄回去，只是床单脏了，他打了客房服务的电话让他们上来换，凌晨四点不到，被客人叫起来的，严怀昌都有点心虚，但想想花钱不就是买服务吗？他让林余继续坐着，严怀昌自己还得洗澡。

只是严怀昌冲完出来，林余却醒了，睁着眼睛呆呆地看，严怀昌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下面。

但林余嘴里碎碎念了几声。

“尿尿。”

接着站起来，衣服掉了下来，严怀昌盖他身上的，不知道这么热的的夏天怎么会想着人会着凉，但秉性就是这样，再热也得盖着肚脐。

林余站起来晃了几下，严怀昌还没来得及扶他就锁定了目标，是那个浴缸，林余以为是蹲坑或者农家的土厕所。

严怀昌连忙抓着林余，让林余调转了一个方向，把马桶盖掀起来，林余自己会扶着鸡。

清亮的液体形成了一条抛物线刚刚好进了马桶里面，严怀昌松了口气，还好他们没有成为没有公德心的人。

林余尿完了，严怀昌按下冲水键。“再洗一下。”

严怀昌没有耐心在重新给林余打湿，弄肥皂，打泡泡，洗干净，擦干净了，像给蛋糕叠胚子，一层一层又一层，他就想给林余冲一下然后再擦干到床上。

打开花洒。就看见醒着的林余盯着自己，浅色的眼睛睁得很圆，但实际上是睡着的不清醒的状态。

严怀昌突然预料到林余会说的话，连忙要把他的嘴巴捂住。但林余只是想记住他的脸，看见严怀昌手伸过来了，便试探性地亲了一下严怀昌的手背，接着又安安静静地站着，垂下的睫毛像扇子似的扇动了几下

严怀昌怕林余叫自己爸爸，他是真怕，他可以陪着林余做有意思的事，但不能接受林余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叫自己爸爸，他会觉得很奇怪，很违背道德和人性，尽管自己以前经常觉得自己是个没有道德的人。

林余，要是小孩，恐怕也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孩，会有很多的爱。

林余睁着眼睛后，就一直睁着眼睛到床上后也是，严怀昌问他。“好了吗，可以关灯了吗？”

林余没应他，但是调整了下头垫着的枕头，把被子拉上来一点，脚又伸出去一截。

严怀昌会意把灯关了，黑暗中他摸着上了床，他特意和酒店的人说要两床的被子，严怀昌怕自己睡熟了又压过去，然后林余被捂醒了。

窗帘透着一丝光，严怀昌闭上眼睛准备睡，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林余从一床被子伸进了另一张床，把严怀昌的手拉了过去。

“要抱。”

严怀昌放缓了呼吸，“怎么抱？”

林余思考了几秒，用手环抱着严怀昌的身躯，只是他还是怕热得把脚伸出去。严怀昌这样也有点难受，因为手臂被顶到林余的头顶上，手臂因为血液不畅有点麻，但严怀昌还是享受，毕竟林余之前是嫌弃的，不习惯和别人睡。

“这样可以吗，那我把手放在你脖子下面。”严怀昌道。

林余思索了两秒，安静地点点头，睫毛也跟着扇动，严怀昌忍住没玩他的睫毛。

“林余，要睡了吗？”

林余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他们大概可以睁眼到天明了。

可实际上他们只是很兴奋地睁着眼睛，没超过十个数就睡着了。

第六十四章

严怀昌先醒了，他的手臂被枕得有些发麻，窗帘拉得并不严实他可以看见外面日头正盛，林余还在睡，他似乎睡着了觉得热换了一个方向躺着，背对着严怀昌，手放在严怀昌摊开的手掌上。

严怀昌扶着他的头把自己的手臂抽离，他还得把衣服洗了用烘干机烘干，不然的话两个人都没衣服穿。严怀昌将衣服分开放进洗衣机里面，滚筒启动时发出低分贝的水声，严怀昌又回到床上，正打算再睡过去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

现在几点了。

严怀昌去找自己的手机，老手机就是这样已经没电了，他没想过自己会出来这么久，自然也没带充电线。林余的手机他刚刚摸出来了，还有仅剩的十格电量。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五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