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慢走啊，路上小心。”

严瑆出了门胆子就大了，说她怕老朱是因为觉得他长得像会打小孩，严怀昌知道她乱讲要说打小孩他更像，走一会还没到大马路上又问他，这狗要叫什么名字。

严怀昌不会取名字，他就说这狗是她的，她喜欢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一天一个名字都可以，严瑆哦了一声，低头看着狗绳拉着的，小黄狗追着自己的尾巴咬。

严瑆皱眉道，“我怎么觉得它不聪明？”

严怀昌看了一眼狗，“……养大了就好了。”

“噢，你刚刚说打车的，我不要坐摩托车了，我要坐小汽车。”

“那摩托车怎么办？”

“我不知道。”严瑆蛮不讲理道，“我出来太久了妈妈会担心的，他什么都看不见我不在他会害怕的，我要回家。”

严怀昌不知道是她想坐车回家的理由还是真这么想，但还是打车了。

第五十一章

夏天天黑得慢，八点多出来时天还是灰蒙蒙透着亮。严瑆一路上抱着狗不肯放，又是戳鼻子又是抓尾巴，这狗也安静，只会在嗓子里发出闷闷的呜呜声。

严怀昌来不及去给狗买东西，朱老板又给他发了好多条消息，提醒他带狗去宠物店洗澡也提醒他记得去给狗打疫苗，小孩和狗玩总是有注意不到受伤的地方。严怀昌一一记了下来，他就是突然觉得严瑆总一个人太无聊，只是今天来不及得等明天了。

严瑆也就坐车上的时候要抱着不放，等下了车严怀昌怕她抱不动，摔台阶上了，也就自己抱着。

“你去做什么？”严怀昌拿钥匙打开了门，见严瑆又跑到了书包那里，拉开拉链抽出本子。

“我要写一篇新的日记。”严瑆道。

“那你写吧。”严怀昌道，楼下的房间里有一些装货的空纸箱，严怀昌比了下大小，这小黄狗放里面刚好。黄色毛球在陌生的空间里打转，小爪子挠着纸壳，指甲已经事先被修剪过，只是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们去哪了？”林余听见门声，从楼上下来一手扶着楼梯。

“妈妈！”严瑆从椅子上起来，跑到箱子旁边抓起那条小狗，“看伯伯的朋友送我的小狗！”小黄狗说小但对于一个小孩来讲也算沉，严瑆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身子把狗对着林余。

“可爱吗？”严瑆挨得很近，小狗挨得更近，狗被她抓得难受挣扎了几下，叫出了声。

林余似乎后退了一点，原先平静的脸起了一丝波澜，皮肤紧紧绷着，睫毛也跟着抖了一下。“嗯。”

“我可以养吗？”

林余沉默了几秒，但他已经没有拒绝的空间。“……可以。”

“妈妈你摸一下它。”

严怀昌再没眼力劲也能察觉到，林余似乎怕狗，但没有回绝的空间，他抿着嘴，伸出手去摸想着往那里下手，白净的手刚碰到一点的毛的时候他就想往回缩，结果狗湿润的黑鼻顶了过去，粉色小舌头舔到了他的手心，在手掌内侧留下水痕。

林余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妈妈，它喜欢你诶！”严瑆只顾着兴奋。

“去把你作业写了等会在玩狗。”严怀昌见状接过严瑆手里的把它放了回去。

“哦。”严瑆刚收了好，也不好多闹又坐回了椅子上写日记。

林余被舔过的手僵在那里，呈半握的状态转身要去洗手，严怀昌把狗放了回去，在楼梯处挤着他放低了声音问道。“你怕狗吗？”

林余留给他只有脖颈和侧脸，“不怕。”

“你怕狗我把它送回去。”严怀昌挡住了路道。

林余勉强抬头看他，浅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羞恼，但更多的是自己没有拒绝的空间的生气。“我不怕狗。我怕它咬我而已。你都把它带回来了，怎么送回去？”

林余推开他径直往前走，进了厕所打开手龙头，水声哗哗的响，严怀昌意识到自己擅自作主，靠在门框处道。

“我看严瑆一个人呆着太闷。”

“嗯。”林余低眼冷淡地应了他一声，不去看他。

“它不会咬你的。”

“家里有一个不听话的就够了。”

“谁？”严怀昌一时没想到。“我教教它就好了，明天带它去打疫苗。”

“我管，不会让你碰的。”严怀昌连忙道。

“……我不怕狗。”

“你去和严瑆说，不能让狗上床，不能让狗进卧室，不能让狗拉在沙发上。”林余冲掉了手里肥皂泡。

“好。”

“还有，狗吃过的东西她不能吃。”

“她没这么笨吧。”严怀昌道。

“你觉得呢？”林余这才舍得看他一眼，吊起的眼睛带着冷意和敷衍。

“……好。”

“她小时候我教她喊人，她见谁都只会喊妈妈，吃饭的时候还用手扒饭。”

“她扔你了？”严怀昌道。

“扔严怀兴身上了，菜掉了一地。每次吃饭都得把他们分开。”林余脸上透着无奈。

林余不是不好说话，只是太突然他有些没办法接受。严怀昌也知道他的难处，“我下次会和你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