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越尔低声自喃,好气又好笑。

这会儿才?知道害羞?

那?怎么?买画本时如此狂放呢?

越尔没打算放过她,心念着得?空把人叫过来问一问。

徒儿也到了该知晓情爱的年纪,要早些同她说说此事,教导上正道才?行。

想到这儿越尔又开始头疼起来,她哪养过孩子,根本不?知如何同人开这个口,又有画本一事在先,如何说都沾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她年少那?时是如何懂得?这些的来着?

越尔慢慢回想,好像是自个常爱下山,在外头待得?久了,见过的风流韵事没有八百也有上千,见得?多了自然也懂了,根本不?需要人教她。

况且当时身边的情况,也的确没能人教。

师尊那?女人修的无情道,早把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师姐修的苍生道,浑身上下只剩得?母爱,有情无欲,与她所求的南辕北辙。

只有她修有情道,既求情,也求欲,爱惨了那?人间红尘烟火气。

曾几何时,她们?三人也一同在桃花树下对月长?谈,可后来经由大战一遭,伤的伤,死的死,散的散,如今朝眠峰上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越尔没由来感到一阵孤寂,莫名竟怀念起徒儿还能躺在自己身侧的夜晚来,有个人陪着,总不?至于这么?冷清。

只可惜现今她们?关系太暧昧。

不?合适。

*

祝卿安日躲夜躲,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被师尊一道传音喊进屋里。

“师尊,大比在即,徒儿还需巩固修为。”她急找借口,又想离开。

越尔分明不?随她心意,“那?日的画本……”

见师尊当真要说起这事,祝卿安慌了,病急乱投医竟是跪在她身旁,伸手就?把人的唇堵住,“师尊别说了!”

等红着耳尖说完,她才?发觉自己这动?作?有多暧昧,她整个人已?爬到榻上,半身压过去,腰与女人贴靠,衣衫微垂堆叠,一手按住人肩膀,另只手还大逆不?道捂在师尊唇上。

掌心绵软,手侧正好落在越尔鼻翼下,被浅淡呼吸挠得?轻痒。

偏生这女人也不?推拒,就?无辜地眨眨眼,眉梢染上几分调侃的意味。

祝卿安心尖一抖,烫到般弹起来,一屁股坐在床一旁,手脚并用爬退几寸,窝缩抱腿,“是旁人的书,徒儿不?知那?是何物?。”

不?是故意买的。

她如是在心底说道。

越尔看起来不像是信了,深深看?她一会,才?收回目光,半撑起身,“不?打紧,为师正打算找你聊聊。”

聊什么??

祝卿安直觉接下来的话会撕破她藏了许久的伪装,不?自觉已?摇头。

别说了……

她心揪起来,莫名觉得喘不上气。

越尔淡然笑看她闪躲的神色,“有些事要问你。”

祝卿安知晓再躲不?过,只能逼着自己抬头,目光扫过去,与师尊相接。

女人凤眸生来含情,对谁都是一副温柔模样,尽管她此时笑容较淡,也敌不?过眼下那点红痣带来的风流之色。

只一眼,祝卿安又忍不?住偏开了,将视线停在女人肩处,抿唇沉默等着。

等最后的决断。

越尔一眼瞧出她的忐忑,心微微沉下。

今日其实是一场试探,毕竟喜欢看?那?种画册,也不?能一定就?对自己有情,或许是徒儿所见所闻不?多,又是与自己相处多年,最为熟稔,故而了解时也多从此关系入手。

她便抱了些侥幸,设了此局。

若徒儿心中坦荡,想来对于她说谈之事也只是疑惑,最多带些羞涩。

而不?是现在这般抗拒。

越尔心都凉了半截,再如何也安慰不?了自个,只得?斟酌再三,叹气问她,“徒儿可知何为喜欢?”

祝卿安抖了抖,心道果然,万分想逃,但手脚似扎根一般停住,动?不?得?走不?得?,唯有混乱的思绪在识海中叫嚣,一面是坦白,一面是糊弄,若她此时摇摇头,或许都能把脑袋摇成浆糊。

“不?知。”她终究还是低声回答。

不?算骗人,自己?*? 只朦胧能意识到那?些名为何物?,可真让她说出个所以然的话,就?做不?到了。

女人又叹气,起身来坐在她跟前,眸光复杂,“这世上有许多种情。”

越尔难得?认真同她讲解些什么?,谈起正事语调淡淡的,比往常疏离许多。

祝卿安心尖发颤,仿佛已?猜到结果。

“像你阿娘对你,是亲人之情,纯粹的爱,不?沾染什么?欲望。”越尔没发觉徒儿的走神,只是沉吟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