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没有迟疑过去,想接过宣纸。
一扯,没能扯动。
祝卿安:“?”
越尔这才松了手,轻搭上她的指尖,慢滑至腕上,“为?师费了好一阵功夫才理好的。”
她话只?说半句,剩下?的未尽之言都盈在眼底,缠绵落在祝卿安身上。
祝卿安闻言,竟扬起?一缕笑意,平日里冷淡的姑娘好不容易露出温和柔顺的神色,让越尔心里生出些希望,指尖轻轻摩挲手中腕子。
然后这姑娘便一抽手,挣开了她,客气道谢,“多?谢师尊。”
越尔眸光霎时破碎。
“为?师今夜需得修炼。”她只?得另寻法子。
祝卿安仔细看看她,忽伸手过来。
越尔徒然紧张,压住呼吸。
银发姑娘只?是以手背探知了一瞬她的额间,确认是正?常温度,才点?点?头,“好。”
还?关心她。
越尔竟莫名涌出些泪意。
何时,连这样细微的关心,也能轻而易举牵动她的心神了?
似乎徒儿如今的任何举动,都能让她的心境随意变迁,遭不住的动荡。
很?久以前,会让她有这样体会的,只?有毕烛。
而现今在不知不觉间,已变为?祝卿安。
越尔忍不住想过问她,“徒儿近来总不留在峰上,是去作何?”
她以前可从不问这些。
祝卿安倒没什么不能说,“百宗比试后的授课,明日便轮至我了,这几日提前看看。”
越尔晃神,这才想起?来,她以前也授过课,那时她有魁首之名,无论是论道,还?是授课,都有许多?学子慕名而来,问东问西。
嗯……甚至还?有暗暗打探她私下?生活的。
不过自己所讲符箓,底下?没有什么人能跟上她,于?她而言简直是蠢笨,半天都学不会。
顺眼的她便柔和些,用点?刁钻问题刺回去,而那些不顺眼还?答不出来的,她就难有好脸色了,把人从头到脚嘲讽一遍都算轻的。
太蠢的别过来浪费她心力?。
所以那时教徒儿学符,已经是她脾气最温和的时候了,嫌弃的话也不痛不痒,生怕多?说点?重话会把这姑娘的自尊碾碎。
但她当年毫不关心的态度,最后也还?是让祝卿安自我怀疑,以至于?落得后面那样自卑的结果。
“徒儿怎的不来问问我?”越尔止了回忆,终于?捡回点?为?人师表的责任感。
“为?师当年也试过一回,算是有些经验。”女人谈起?自己擅长的东西,到底是藏不住傲色,在祝卿安面前卑微了许久的神情都消去许多?。
她的确有这样自信的资本。
祝卿安定看她一会,那点?子持续好一段时日的诡异心闷,忽而淡了。
师尊似乎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银发姑娘很?慢很?慢地走了神,她不由?回想起?曾经。
当初越尔就是这样耀眼,于?她而言算是无所不能,如此强大而自若,让她总是情不自禁将目光都停留在女人身上。
她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就变了呢?
变得那样奇怪生硬。
祝卿安没由?来很?失落。
她们曾经如此亲近,虽说不大像寻常师徒,但相处起?来总归是惬意的。
好多?年前的夜里,师尊还?会抱她入睡,也会在晨起?得她问好时,露出一个轻柔的笑。
会喊贪欢常给她做些糕点?甜食解馋,会在案前闲适看她修炼。
亦会在她无数有意或无意的观察中用灵力?轻敲她额头,准确找到她的方向,浅笑软骂她,“又走神?”
什么时候变了?
“又走神?”越尔得不到她回答,疑惑发问。
祝卿安猛然抽息,赤眸泛起?水色,下?意识抬手捂住她眼,“您说什么?”
“徒儿?”眼前忽然暗下?,越尔蹙眉,抬手搭住她腕,想牵开,但最后还?是没动,“不想听?”
如今连她说话都不愿搭理了么?
越尔忽失了力?气,“那算了。”
“徒儿想听。”
两人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