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瞧着不对劲,脸色微变:“你怎么了?”
一只手就要上前扶她。
她拍开他的手,额头已是冷汗涔涔,腹里像有匕首在绞一般,疼得钻心,发出了猫儿一样微小的声音。
姜臻心道不妙。
果然,小腹又是一阵坠痛,一股暖流涌出。
姜臻此刻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顾珩有些慌神了,刚刚的剑拔弩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色张皇,他一把扶住她:“阿臻,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顾珩的话刚落,姜臻又感到一股潮涌。
她忽地想到,这是在酒楼的床上。
惊得她立马弹跳起来,回头一看,果然。
雪白的床单上赫然出现了一小块血渍。
顾珩的眼神微缩,忽地站立起来,将她扯入怀里,就要上上下下检查一番:“你别吓我,哪里受伤了。”
姜臻一张脸又红又白,她闷哼一声,蜷缩着身体往下蹲,想说什么,又无力开口。
怎么这么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还被顾珩看见,既尴尬又羞窘,这酒楼客栈的床单都被自己弄脏了。
见她痛得不说话,顾珩再也等不得,打横抱起就要出去。
姜臻吓了一跳,蜷缩在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有气无力道:“别大表哥我我是来月事了。”
说完,闭着眼,也不想看他的表情。
顾珩一愣。
虽说是个男子,顾珩也知道女子每月都有一次月事的。
只是
他看着怀里眼神闭着,眼睫颤颤的女子,问道:“为何会这样痛?”
这次疼痛的确更为汹涌,也就是这三个来月的事情。
上次在府里落水后,月事其实就有些不正常了,要么推迟,要么提前,但都伴随着疼痛。
只是,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跟他说。
见她不说话,顾珩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地将她躺靠在床头枕上。
望着那摊血渍,第一次犯了难。
随后,他俯下身子,轻声道:“那你先歇着,我出去派人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声音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此时此刻,说什么似乎都不对,她只好沉默装傻。
等到顾珩出门,姜臻微微睁开眼,腰下又是一阵坠痛,身子极不爽利,她呼出一口气,也没力气想什么时候回去了,只模模糊糊地有个意识,她不会没死在顾珩手里,反倒是死在这次月事上吧。
顾珩其实很快就回来了,然后轻轻抱起她,走进茶室。
凌霄阁顶楼的这间卧房,里面功能俱全,有卧房,阳台、净室、还有茶室。
茶室有一张榻,他把她放在榻上,坐在一旁,轻声道:“我叫了客栈的婢女来换床单。”
姜臻耳根都泛红了,依旧装死。
过了一会,那客栈婢女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床罩单子,眼神四处飘着。
她刚在柜台忙碌时,一位身着白色绣飞鹤如意纹袍子、头戴金冠的男子走了来,整个人如月般明亮,如松般英逸。
她的心变得飘摇起来,直到那男子走到跟前,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第109章 恶心
他神色平静,吩咐她派人打扫顶层房间,买一身女子从内到外的衣物送上去,他给的银子足够多,绰绰有余,最后他又停顿了下,吩咐她再买女子来月事时所用的物什。
脸上的面容分毫未改,她听得却有点脸红。
这般男子竟然亲自给女子买这等私密物品么?
她抬眼偷看他,清俊潇洒的脸上,眼里的淡漠疏离却遮也遮不住,却不知怎的,竟是莫名的和谐,那无端散发出的男子魅力,叫她心口猛地发颤。
她并没有让其他人上楼来打扫,倒是自己捧了衣物来,实在是心里痒痒的,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让那般男子折了腰。
床单上有一抹血渍,自然是那女子来月事弄脏了床单,她一边换一边有意无意地偷瞄那一对在茶室的男女。
茶室与卧房隔着一博古架,隐隐约约可见那女子躺在茶室的榻上,从她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些许模糊侧影,似穿着一袭烟粉色长裙,那挺翘的鼻,略显苍白的侧脸线条足以叫人惊艳,整个人纤细异常,给人一种琉璃易碎,彩云易散之感。
透过博古架,她的目光又移到了那男子身上,他坐在一旁,眼神一直落在那女子的脸上,眼里似有绵绵情意,一只手还将那女子的手握在手里,只那女子头歪向一边,低垂着颈,并不看他一眼。
忽地,那男子视线向她瞟来,里面尽是冻人的寒意,她吓了一跳,忙垂着头,再也不敢多看,加快了手中换床单的动作。
换好后,又将买来的女子衣物和用品摆放在床上。
阖上客房的门,她心里还是一阵恍惚,那男子仅凭一张脸就能惑得人动心,再加上通身的气势和不俗的财力,更是足以叫人倾心。
只是不知那女子是何人,竟然连这样的男子都……不大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