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脸红得要滴血,戴着黑手套的左手被齐释青拉着,整条胳膊都抻长但再长也不过就一个臂展的距离右手捂着自己被啃了一口的耳朵。

齐释青面无表情地问:“我怎么?”

第五君低声叫道:“你干什么咬我?!”

齐释青面不改色道:“找了你一天一夜神情恍惚,看成猪耳朵了,想吃。”

第五君气得要喷火,怒视着齐释青的脸:“那你咬完还不撒口,你不光不撒口,你还不撒手”

齐释青敷衍地点了点头,手上随便一使劲,第五君就往他这里踉跄了一步。

“上楼睡觉。”齐释青拉着第五君上了楼。

第五君气急败坏,恨不能坐在地上抱住桌子腿撒泼,但是被齐释青一个眼神给镇压了。

屈辱地经过自己原本的客房时,第五君又不死心地使了使劲,然而无济于事。

齐释青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屋内明亮的烛火照亮了第五君的脸庞,连同他侧颈的皮肤上刚刚被吮出来的一块红痕。

齐释青唇角一勾,将第五君拉进来,砰一声关上房门,落锁、下禁制。

第五君终于挣脱开齐释青的手,一溜烟就冲向房门,结果“嘭”地被禁制弹回来。

“……”第五君又不服输地撞了一次门,果不其然,毫无胜算。

齐释青慢悠悠在桌边坐下,倒了一盏凉茶。“你要是想触柱而亡,得用头去撞,不能用肩膀。”

第五君气得快背过气去,他嗖地转身,大声问道:“少主,你要干嘛?不就是想打听我去哪儿了吗,我告诉你就是,还用得着这样吗?!”

齐释青看了两眼第五君,见这人脸红一直没退下去,呼吸急促,说话也大喘气,双腿还隐约打颤,心道这可能将人欺负狠了,吓着了。

于是他也给第五君倒了一杯茶,颇为体贴地说:“凉的,喝了冷静一下。别想不开。”

“少主!!”

“嗯。”

“……”

第五君调节了半天自己的情绪,才勉强恢复镇定。他气呼呼地瞪着齐释青,脸上终于没那么烫了,但一双耳朵尖仍然红得要命,向齐释青走过去的时候心如擂鼓。

他重重地拉开凳子坐下,一仰脖子,将那一杯茶水都灌了下去。

齐释青盯着他起伏的喉结,不着痕迹地吞咽了下。

第五君把茶盏搁在桌上,一抬眼,就对上了齐释青的眼神。

他被这眼神盯得打了个寒颤,本来想说别的,但话一拐到嘴边就变成了:“少主,你是真的很饿吗?”

怎么看我跟看烧鸡似的呢?!

齐释青低头,肩膀起伏,似在闷笑。

第五君:“……”

下一刻,齐释青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对第五君说:“嗯,饿了好长时间了。”

第五君一听这话,当机立断站起身来,非常有责任感地走向门边:“那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吃的,少主开下门吧。”

齐释青撑着脑袋看第五君一脸“我非常机智非常自然才不是想要出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只是这个笑容太不常见,让第五君心里更加慌乱。

“不用了,我能忍。”

齐释青揶揄地瞧着他,沉稳道:“不差这一时。”

第五君站在门边,身体后仰,两腿叉开站马步,胳膊抬起形成一个推拒的架势,非常警惕地打量着齐释青。

齐释青冲他勾勾手指,“过来坐。不是要告诉我,你一天都去哪儿了吗?坐下好好说。”

第五君抿着嘴,矜持地看了他半晌,然后才走过去,直挺挺地坐下。

齐释青好整以暇。

第五君把手平放在大腿上,酝酿好了情绪,含着薄薄的一层热泪,望向齐释青。

齐释青:“……”

只听第五君娓娓道来:“今日,路过薛老板的糖球铺的时候,我瞧着天气炎热,少言和云城跟着我特别辛苦,就买了两串糖葫芦犒劳一下他们。谁知,正在这时!”

他夸张地一停顿,眼睛都睁大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突然大喊‘救我啊’!”

第五君一拍桌子,严肃地问齐释青:“你说,这种情况,我能不去救?!”

齐释青眯起眼睛看着他,嘴唇分开都懒得。

第五君不理会他的不配合,又一拍桌子,掷地有声道:“肯定不能够啊!”

“说时迟,那时快!”第五君屁股从椅子上抬了起来,绘声绘色地描述道:“我眼睁睁地看见那女子被掳上了一辆马车,当机立断就去马舍租了一匹马,飞驰而去,追了上来!”

“那马车跑得飞快,但我却更胜一筹!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小道上,我一跃,便从马上跳到了马车顶上,一拳就将那马车顶凿了个洞出来!那歹人正在马车内欲对女子做那不轨之事,瞧见我威武的身姿,登时就吓得动弹不得!”

“……”齐释青思考片刻,面对第五君灼灼的眼神,不忍心不捧场,于是问:“你把他吓软了?”

第五君刚深吸一口气,准备畅快淋漓地继续讲述自己如何英勇,听到齐释青这句话,差点绊倒。但他很快就正色,抬起手,跟指点江山似的,“对!吓软了!不光不能人事,还屁滚尿流地从那个女子身上爬下来,逃下马车,跪在地上求我饶他一命!”

齐释青面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拉开抽屉,抓了一把瓜子,开始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