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发现越说越不对劲。我是个有同性伴侣的弯男,这时候再说什么都不合适。算了,他也是个成年人了,自己慢慢去了解吧。
我放下药酒走了,顺手还帮他把门带上。
回到锦市之后,日子过得很顺利,我心情也不错,但是总有狗会闻着味上来找我的麻烦。
我把梁望安置在我西二环的房子里,一套闹中取静的小叠墅。这里离我的公司最近,大部分时间我是在这边休息的。梁望归整了行李,第二天就来我办公室报道了。朱丽玲觑着我的脸色,给他在总裁办旁边安了个工位,每天让他做点给我拿饭、泡咖啡的活计。
顾北知穿着他那套骚气的西装,不紧不慢插着兜从电梯里晃进来的时候,梁望正在给我打扫办公室。我给他开实习生的工资,他也很自觉的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儿。
顾北知走的是特用电梯,通道直达总裁办,一路上也没别人看见。他优哉游哉晃进来,眼神直接就落到了埋着头整理书柜的梁望身上,立刻就提起了声调:“这是谁?”
我的眼睛从电子屏上漫不经心的落到了梁望身上。他已经穿上了全套新衣服,雪白的手工白衬衫把他的嵴背曲线勾勒得优美贴切。他正弓着腰在书柜里鼓捣,劲瘦的腰被皮带束紧,没入西装裤里一道摄人心魄的曲线。我不看则以,一看眼睛就有点黏住了下不来。
顾北知显然看见了,眼睛里就带出点愠色,又重复了一遍:“这是谁?”
我这才回过神,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新来的助理。”
顾北知从鼻子里嗤了一声:“看起来像个毛头小学生,成年了吗?就来打黑工?”
我说:“要你开工资了?”
我的不悦表现得太明显,顾北知是个多会察言观色的人?立刻就把那点脾气收了起来,又换成往日惯见的笑容。挨挨挤挤凑到我身边,涎着脸在我的办公椅里挤下来,一边贴着我的颈窝轻吻,一边用气声向我撒娇卖痴:“阿醒别生气,我不问了就是......让他出去好不好,一个星期没见你了,我真是想得抓心挠肺。”
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顾北知是什么狗。
我敲了敲桌面,对不知所措的拿着抹布、涨得满脸通红的梁望说:“你出去吧,把门锁上。”
他无措的看了我一会儿,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一直死死盯着顾北知在我胸前鼓捣的那只手,耳根子红得滴血。我又加重力度敲了一下桌面,他才恍然回过来魂,拿着抹布飞快的跑了,锁门的时候还抖着手。
顾北知在我脖子里口齿不清的嘀咕了一句“小毛孩子”,手里的动作原来越忙。我闭起眼睛,舒舒服服的躺在他怀里享受他的伺候,呼吸也越发急促,嵴背都舒服得想舒展开。
顾北知不知道发了什么病,非得按着我在办公室里做。其实办公室连着休息间,里面就是一张两米的大床。但是他死活不肯,把我舔得迷迷瞪瞪了,然后就扒光了按在办公桌上往里怼。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被奸了个透。还好他还剩了一丁点儿脸,知道要记得拉窗帘,否则我真的会跟他翻脸。他把我压在桌上肏了个七进七出,然后又抱到椅子上耸动个不停。一边把我肏得水花乱溅,一边像个大狗一样耸着鼻子在我脸上和唇边亲个不停,嘴里还在调笑我:“阿醒的脾气这么硬,腰怎么这么软?按下去就弹不起来,只能被老公的大鸡巴串着干。”
我当时其实已经到了紧要处,大腿内侧的肌肉一阵一阵的抽搐,快感聚集在鼠蹊部,前面马上就要喷薄而出。但是就算是这种时候,我仍然是不允许顾北知挑衅我。他话才刚一出口,我立刻挣扎着起来。反手在他脸上就是一耳光。
这一耳光不疼,但是实在是响亮,在拉紧了窗帘、暗郁无光的办公室里也显得格外惊人。顾北知毫无防备,一下就被我打得偏过头去,僵在我身上,半晌没回过头来。
我这一巴掌甩出去完全是把最近的火气堆积在一起了,不假思索并且没考虑后果,打完了我自己也僵住了。顾北知什么脾气,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出身比我还尊贵,顺风顺水长这么大,估计油皮都没碰过。平日里笑嘻嘻没个正形,实际上俊逸的皮囊下藏了一副戾气十足的骨头。笑的时候桃花满面,怒的时候也能吃人。
我把轻颤的手收回自己的腰间,这个动作好似刺激了顾北知,他慢慢偏回头来,舌头在刚刚受过巴掌的那一面脸上顶出一个鼓包,唇边上全是笑,翠绿色的眼睛却冷得可以。
他手刚一抬起来,我就下意识的猛然闭上眼睛,举起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我是做好了受他一拳的准备的,顾北知从小练防身术,这一拳下来估计不会轻。
但落在我手背上的,却是一个灼热而潮湿的吻。
我茫茫然睁开眼,却看见顾北知一手撑在我上方,还是那副笑嘻嘻没个正形的样子:“阿醒在怕什么?怕老公打你?”
我才似忽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将双手背到身后去,一言不发往椅子更深处缩。但顾北知没给我这个机会,他动作强硬的把我舒展开,几乎是暴躁地按在他自己的下身上,嘴里还在笑:“老公怎么会舍得打你呢?老公最疼你了。”
他下身开始更猛烈的挺动,把刚刚萎靡下去一点的我又干得不住颤抖、喘息不断。他撑在我身上,整个光裸的上半身都肌肉贲发,在室内的微光下,泛着密密汗珠的皮肤饱满光洁,肌肉线条漂亮如天神。他不住的挺动,脸上还是笑着,眼睛里却全是欲望。动作那么激烈,手上却漫不经心的拿起我的手,在他没被打的另外一边脸贴了贴,笑着说:“老婆喜欢打我,嗯?可以再打一打,只要打完不怕挨肏就行了。要不要再打另一边,嗯?”
我猛地抽回手,被干得话都说不出完整的,只能断断续续的喘息。
顾北知重重的捣了最后几下,狠狠地掐着我的茎根,非逼着我拖到和他一起射精。我呜呜咽咽的高潮,仰面躺在皮质办公椅里失神,他却在我脸上又亲又舔,声音里还是带着笑:“老婆......老婆?阿醒?”
我累得动不了手指,眼睛一闭就熏熏然睡了过去。
我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觉,就梦到了十年前。
7
十年前我和顾北知还没有这么近的距离,那会儿我们也没什么交集,唯一的关系就是同在成璧高中读书。
我不仅不认识顾北知,并且还只是想离他远一点。因为我那时候仅仅就是个暴发户的儿子,举家搬进锦市还不到三年。我爸每天在酒会里跟着楚白秋的爸点头哈腰,我每天跟着楚白秋唯唯诺诺。
那时候,我还没有现在这么硬的脾气。
我爸原本只是个南方十八线小城市、阳城街头的小混混,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街坊邻居看不下去了,帮他办了手续送进部队里。他没爹没妈,不知道遗传谁的一身好皮相,十来岁在社会底层学到一身看人脸色的本事,进了部队以后,嘴甜脸白会办事,抽烟喝酒全都会,居然也混得如鱼得水。
但他最大的问题是没钱,没钱就没法送礼,送不了礼就留不了队,两年一到只能打着背包退伍走人。老领导看他穷困潦倒,心软指点了他一句,介绍他跑到大西北去和俄罗斯人倒腾煤矿。我爸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但是算钱精明得要死,脸皮又厚,酒量又好,仗着年轻不怕死,一个人喝趴了一圈毛子,居然真让他把那个小矿啃下来了。
在边境线上来回倒腾了几手,挣下来一份不薄的家底,他就拿着这笔钱回阳城倒腾起了有色金属冶炼。阳城这块地方,是码头,又是出了名的有色金属矿产之乡,我爸没技术没资源,就靠嘴会说、眼光毒,在阳城磨了六七年,竟然也慢慢打下了一份家业。那会儿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仔仔细细找了一圈,从当地找了个家境窘迫的漂亮女学生成了家,就是我妈。
我妈家里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但是就数她读书最好。她想考大学,但是三份彩礼都等着卖掉她来换。她在家里一哭二闹,做不出来三上吊的事,终究是没拗过爹妈,把她高中毕业证撕了,按着头就扭到了民政局去,在结婚申请表上签字画押。
我爸后来怀念我妈的时候,常常啧着嘴说,我妈结婚头一年,跟他说的统共不到十句话,没一次给过好脸色。后来我爸在家里苦思冥想了好几个月,觉得不是个事儿,有天晚上就没急着办事,觍着脸凑到老婆身边,挨挨挤挤地说:“堂客,你想不想再回去读书啊?”
我妈霍然抬头,眼光雪亮,死死的盯着他。那双眼睛太漂亮了,盯得我爸当时骨头一阵酥软,几乎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妈见我爸看她看呆了,半晌没吐出第二句话,急得把我爸直接推了个跟头。我爸跌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我是说,我送你去考大学吧。咱们不急着要孩子,当然你要是急我也可以急一下,我还挺想要个小孩的我都三十二了。”
我妈不可置信地盯了他好几十秒,吓得我爸大气不敢出,就那么四脚朝天的在地上仰着。我妈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拍他:“你说话算话!你说话算话!”
所以一直拖到了快四十岁,我爸妈才生下来我。
其实,还不如不生我的好。
因为我妈死在了产床上,大出血,整张白床都被她的血染得通红。我爸跪着求医生,给她输血,给她救命,医生也只是摇头:“这个没办法的,我们实在尽力了。”
我洗三的那天,我爸操持着给我妈风光下葬。我妈那几个兄弟,全都挤在棺材前面哭得震天响,带着她那一对爹妈,把眼泪到处飞。说自己就一个女儿,是全家的心肝宝贝,现在为了他们老裴家生儿子死了,必须得要个说法。
我爸叫小弟把他们全家都叉了出去,一人打断了一条腿抬回屋里。拿了张名片给医院,说这群人再敢回来闹事,就直接打他电话,他还来断他们另一条腿。
我是从小跟着保姆长大的。我爸没妈,我也没妈,他每天在外面跑生意,我常常一个星期见不到他一面。保姆陪着我在空旷的大别墅里,不厌其烦的告诉我,要听话,要乖,爸爸在外面挣大钱,将来都要给阿醒打家业,阿醒千万别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