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晟站在树下,看着他们同步松下去又因为教练的一句话同步地支棱起来,没忍住抖着肩膀开始笑。

沈尔看着他笑,也勾了勾唇角。

没一会儿,带领他们方阵的教练回来了,他站得挺直,双手背于身后,身旁站着找他搭话的那一名教练:“接下来宣布个事儿。”

“因为一些临时的原因,咱们班的训练后续都由我身边这位教练来带,他姓戈,戈壁的戈,听明白了没有!”

紧接着入耳的是有气无力的“听明白了”

“没吃饭吗!听明白了没有!”教练又喊了一声。

这回,方阵的声音总算大了起来:“听明白了!”

教练点了点头,小跑着离开了他们这片区域,新来的戈教练双手插着兜,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围着他们的方阵转了一圈。

谁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教练到底是什么路数,一个两个的在他的视线下站得更加笔挺了。

沈尔也不例外,他昂首挺胸地站着阳光下,额间凝成的汗珠顺着面颊滑落,没进衣领。

戈教练又绕了一圈后,挑了挑眉开口道:“休息五分钟,五分钟后集合好,解散!”

只一句话,方阵的这些个大学生们喜笑颜开,小姑娘们手挽着手快步走进另一颗树的树荫下。

沈尔听到这句解散,也迫不及待地走到了晏晟的身边。

晏晟把勾在小拇指上的那一杯西瓜汁插上吸管递给了沈尔,毫不在意树荫下那些个小姑娘们时不时投来的眼神,抬手搭上了沈尔的肩膀。

沈尔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先别碰我啊,一身汗脏死了。”

“脏什么啊。”晏晟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肩膀,“你一身汗的时候我也没少摸。”

……要不是手上也有汗,沈尔真的挺想捂住晏晟的嘴的。

没一会儿,那名戈教练也拿着一瓶水走到了他们俩的身边。

“哟,表弟。”晏晟朝着他挑了挑眉,“好久不见啊,你怎么在这?”

“……表弟?”沈尔愣了愣。

戈教练大大咧咧地灌了小半瓶水:“是啊,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还在部队所以没去,咱俩没见过,我来这是小姑薅我过来的,说怕我表嫂在学校里受不住军训又逞能不肯开口,让我来照看着点,哟,表嫂?”

戈教练朝着沈尔挑了挑眉。

“都男的叫什么嫂,跟着喊哥就行。”晏晟皱了皱眉。

“别的我都懒得说了,表哥,你能不能别在我们班军训的时候跟个电线杆子一样杵这儿了吗,刚那个教练说他们一上午换了三个地方,到处都有你,你没别的事儿干吗?”戈教练无语道。

“没啊,我现在是准研究生,但隔壁研究生院还没开学。”晏晟说。

戈教练:……

“那你真是好样的。”

沈尔偏头看着晏晟有些哭笑不得,这人的这张嘴啊,在训练室里气队友,在家里气爸妈和妹妹,这碰见一个好久不见的亲戚也能开口就让人咬牙切齿。

五分钟后,方阵集合。

和最开始不一样的是,那个穿着明黄色T恤的帅哥,也被他们的新教官塞进了方阵里。

美其名曰,在旁边看着有什么意思,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起训练得了。

虽然沈尔和晏晟俩人在之前的职业生涯中都是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的,但BTF毕竟有晏晟这么一个健身小助手,所以军训的强度虽然高,这么几天下来陆陆续续中暑了好几个小姑娘,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沈尔却一直都能紧跟着教练的步伐。

而作为编外人员的晏晟,训练也不是白蹭的,在嘉宁,自家的地盘上,堂堂晏少被戈教练指使着这里买十滴水那里买葡萄糖的,除了不用他背晕倒的小姑娘去医务室,剩下的活儿全被指派给他干了。

也正因如此,第四天的下午,晏晟一个电话打到了自家舅舅的头上,试图告状!

沈尔瞧着他有些炸毛了的样子,揉揉他的脑袋,亲亲他的嘴,无所不用其极地哄着这个被指使得有些恼火的小少爷。

晏晟:“他也太过分了!好歹叫我一声哥,他小时候来我家玩的时候我也没少带他玩!”

沈尔顺着他的话:“嗯嗯,太过分了。”

晏晟:“舅舅还不接我电话,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忙忙忙在忙些什么!”

沈尔点头给他顺毛:“别着急,舅舅可能是没听见。”

晏晟嘟嘟囔囔地又准备说些什么,沈尔捏了一把他的脸:“不高兴的话你明天就不去了,我哪儿那么金贵呢就要你一直陪着,班上那么多小姑娘不也好好的吗?”

晏晟嘴巴一撇:“那不行,我得去。”

谁知道天杀的表弟会不会因为他不在转头就让他老公跑腿啊!

本科生军训一共七天,晏晟,一个准研究生,陪着沈尔一块儿训了七天。

这七天里,不仅仅是沈尔和班上的同学熟悉了起来,就连晏晟也和沈尔的同班同学们混熟了。

而那个CP粉小姑娘,凭借着和沈尔是同班同学,时不时的在方阵解散时抄起手机在微博发糖,一跃成为了新婚晏尔目前阶段备受瞩目的大粉头子。

军训的第七天晚上是惯例的晚会,一个班的人围成圈坐在地上,吃吃零食聊聊天,听教练说一说他们之前在部队里的那些事儿,再起哄让会唱歌跳舞的同学们站在圈儿中间表演,每个方阵都是如此,千篇一律。

沈尔撑着脸颊坐在操场草坪上,半边肩膀和胳膊贴着晏晟,小声地和他聊天。

直到身边的人开始起哄,喊起了沈尔和晏晟的名字,俩人才仿若从自动屏蔽中探出头来。

“我没有才艺啊。”沈尔提了提音量,有些无辜地耸了一下肩膀,“唱歌不行跳舞也不行。”

和这俩人差不多混熟了,已经摸透了他们的性子的同学们开始喊起了另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