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不管房东的脸色,只顾着发泄找不到儿子的暴躁情绪来。
哪怕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房东展现出一副怪异造型来?,他们全然视而不见?。
这对夫妻中,脸色最?为难看的,要数充当母亲角色的女人,简直比煤炭还要再黑上一个度来。
“我?儿子呢?”
她可不是因为担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儿子不在,没人帮她分担男人的火力。
男人的声音沙哑,因为感冒而变成了?嘲咋难听的公鸭嗓,即便如此?,都没能?压下他的音调来?。
“我?家娘们今天中午刚被我?打折了?手腕,根本下不了?厨房,如果我?儿子不在的话,我?接下来?的几?天伙食该找谁去做呢?”
仿佛印证男人的话般,女人的手跟没骨头似的,软啪啪的垂下来?,手掌弯曲一百八十度,掌心能?严丝合缝的跟胳膊上的皮肤贴合在一起。
但她面上却像感知?不到?任何痛苦似的,以一种麻木的表情看着自己手掌不受控制的晃动着。
她维持着一幅得体的笑脸,看着房东道:“一时半会是掰不过来?了?,但我?是知?道我?丈夫的性格的,他平时不会这样,只是没收住脾气而已。”
房东看着她,仿佛是通过截然不同的皮囊去看同样的态度,之前这个楼层,同一个房间里也住着这样的一对夫妻,男的脾气暴虐无?常,时不时暴打自己的妻子儿子发泄工作上的不满,跟挤压在他心里的火气。
他妻子没个本事,没个正经工作,是个全职家庭主妇,就跟个吸血虫,菟丝花似的,靠着他供养投喂着,虽说肚子争气,给他生了?个带把的。
但生下来?的儿子一样不给他争脸,长相丑陋,拿不出手不说,就连成绩也一塌糊涂,本来?他还因为自家妻子生的是个儿子而感到?沾沾自喜,但时间一长,各种来?自于对他儿子长相跟成绩,智商的鄙夷声接踵而至。
男人最?受不得脸上无?光,听着外?界各种调侃讽刺,拉他面子的话,便把火气一并泄到?了?儿子身上。
女人就自不必说,生来?就是挨打的贱种属性,每次都趁着丈夫不在家,拖着同样伤痕累累,身上衣服脱下,没几?处好皮的身体,跟其他房间,楼层的居民挨家挨户的求救。
但真当有邻居愿意使以援助时,她又会因为种种原因心软,不肯打电话报警,离婚,甚至上诉。
哪怕有些实在看不下去的好心邻居帮忙报警,可当警察停到?楼下,警察敲门检查做笔录时,她能?面不改色的给自己丈夫做伪证,各种夸奖她丈夫的话不打草稿,连珠炮弹般从?嘴里说出来?时,看得周围观看的邻居们鄙夷连连。
但不管她如何花言巧语,儿子的陈述跟他们身上大小深浅不一的淤青跟伤口完全将真相暴露在他们眼前,甚至一圈看不下去的邻居们纷纷站出来?作为人证提供真相。
不管在邻居跟儿子的口中,女人的丈夫是如果的暴虐无?常,不干人事,但女人都一口咬定她丈夫是个好人,两?种截然不同的口供让警察犯了?难,他们问?女人为什么时,女人又罗列出一系列丈夫的好来?,说起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说来?可笑的理由。
“我?总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说他一定会改的。”
“我?的儿子不能?没有父亲,这样他会被其他同学?瞧不起的。”
“他是我?家庭里的唯一经济支柱,如果没了?他,我?靠什么挣钱养活我?自己还有我?的儿子呢?”
“……”
只能?说什么锅配什么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别说谁。
渐渐的,邻居们开始对他们一家人疏远起来?,再没人愿意在女人在走廊跟楼道里哭泣求救时,肯打开门来?将母子二人接纳进去,好心帮忙。
或许只有等到?女人被自己心目中的“好丈夫”真正打到?下不来?床的那?一天,她才能?幡然醒悟。
房东从?回忆中慢慢抽离出来?,记忆中那?个身材干煸,年老色衰的老妇人慢慢变成了?眼前有着曼妙曲线,风姿卓越的年轻女人。
他们是因为迷路,前来?小区问?路,并被房东成功催眠成为这个小区的第一对住户。
这一对小年轻本来?是一对恩爱夫妻,全然与他们的“新?身份”形成了?强烈反差,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房东最?初的目标不过是重新?将她原本的小区建立起来?罢了?。
所以这对夫妇如愿以偿的成为她记忆中住户的模样。
现在,以防他们再无?理取闹下去,房东转身,示意站在上面那?一层走廊的顾昭下来?,笑意盈盈的将他推了?下去。
“你们的孩子在这里,将他带回家吧。”
第89章 第 89 章 亲爱的,你确定吗?……
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 像垂死之人的喘息,又像是老者的微弱喘息。
顾昭站在?台阶上,军姿笔直得像个提线木偶。
别看表面上正经, 与常人一般无异,但他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 隐约能看到脊椎处延伸出的黑色触手,光影交错下, 就显得极为可怖。
但这统统都不?能影响他们见到儿子的喜悦, 尤其是女人, 哪怕顾昭跟她之前的“儿子”相貌, 身形等统统不?一样,但她依旧大声承认着顾昭的身份。
"是我的儿子,没错,就是雀德。"
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顾昭禁不?住嘴角一阵抽搐, 好在?他指甲嵌进掌心,疼痛的感觉让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归正轨,硬生生的将即将露出的微笑?忍住了,面上没有显露出半分异样神色来。
女人的声音明明温柔得过分, 但却在?不?经意间?能品味出某种机械的僵硬感来。
她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深深勒进皮肉,戒指内圈刻着的"L&C"字样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青色。
顾昭注意到她的左手食指不?自然地抽搐着, 指甲缝里渗出黑色的树液, 在?旗袍开衩处的牡丹刺绣上晕开一片污渍。
同时, 他的目光扫过男人扭曲的站姿左腿明显比右腿粗了一圈,裤管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将西装裤撑出诡异的凸起。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扯淡,但顾昭确实认识他们。
应该说是真正的他们, 如果?他记忆没错的话。
因?为他看到了女人无意间?揪住的上面旗袍开叉处,那?里别着一枚褪色的徽章,那?是一家市立医院的标志。
而顾昭曾经有次出现意外事?故时,又恰好是在?那?家医院就的诊。
他记忆中的信息又恰好能跟女人旗袍上面的标识对上,这也就意味着,在?顾昭印象中,男人是精神科医生,女人是护士长,才是他们真正的身份。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他又注意到,女人无名?指上的戒痕比现在?戴的婚戒宽上许多这枚婚戒根本就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