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吴澜还在帮崔府派遣过来的侍从一起搬运着崔慧玲的包袱。可那侍从一见吴澜便询问她是否叫做芝荷。在吴澜疑惑的点头之后,这面貌还算端正的侍从便开始同她套近乎,而且手也很不老实,总是会在接过她手中的包袱时故意去摸两把她的手,话里话外透着些猥亵的意味。
“······”
吴澜当即皱起眉,她用力抽出了被对方握住的手,寻思着这侍从怕不是有毛病,他是没听说过这地宫的主人是谁吗?
【系统:还真不一定呢宿主,毕竟白毛鬼的存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话说回来,这人用你们人类的话该怎么形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感觉你这个形容也不大对,但这人没什么脑子倒是真的。
“我知道你性子腼腆,可崔夫人都将你许给我了,以后你可得敬重我这个夫君。”
这侍从见面容清秀的侍女一直躲躲闪闪,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也收起了急色的模样,故作正经的摸了摸下巴咳嗽一声说道。
【系统:等等宿主,他说啥??】
什么东西?
吴澜一愣,有那么一瞬间没回过神来,什么叫崔夫人把她许给他了,怎么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这些日子她一直忙着照顾崔慧玲,所以前往崔府报告近况以及其他事宜都是由清儿处理的,可清儿也没跟她说过这等大事。
“···崔夫人亲口同你说的?”
她哑着嗓子低声问道。
虽然吴澜的的声音还是有些难听,但她的嗓子经过这三年的保养,已经能够说些简短的话语。又因为常年服侍白毛鬼,所以她的身上还真没带着什么利器,而这卧房里的细软器具都早已被收起,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趁手的武器。于是吴澜目测了一下这侍从的身材,估算了一下自己是否能敌的过这人。
“那是当然,”灰衣侍从回道,态度却有点趾高气扬,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吴澜,语中带了些轻蔑,“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能嫁给我也是你的福气。”
【系统:···这么大把年纪?等会儿,这到底是从哪儿跳出来的智障?】
“···我不知此事,”吴澜目前的态度还算友好,她自觉有八成的胜算,接着停顿了一会儿摇摇头继续道,“这中间许是有什么误会。”
吴澜的话刚一说完,那侍从却似乎恼羞成怒了起来,他啐了一口接着一把扔掉怀中的包袱,上前一步就朝她抓了过来,“你这臭婆娘还给脸不要脸了,你给我过!!”
刚想要躲闪的吴澜却感觉眼前一黑,伴随着熟悉的冷意,系统的话也在她的耳边响起。
【系统:宿主你别怕,反派过来啦!咦?反派怎么??】
“······”
吴澜松下了绷着的肩膀,此刻她的视野黑压压的一片,掩着她面容的布料散发出一股焚烧沉木的味道,让人不由得静下心来。这让她忍不住感慨自己这几年尽心尽力一点废话也没有的侍奉白毛鬼,还是有那么一些用处的。
此刻白毛鬼正将她圈在怀里,并将手掌盖在了她的额头处,而遮住她脸部的正是对方那垂及地面的黑色长袖。
“哦?”
她听见白毛鬼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但她知道他已经起了杀心,“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小哑巴要嫁人了。”
“你、你是何人?!”
由于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所以吴澜只能听到那侍从慌张透着疑惑的声音。这让她肯定他并不知道这地宫的主人是谁,更不知道崔府的小姐在这几年一直待在地宫的原因是什么。
这倒也是,毕竟白毛鬼的存在确实是个秘密,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我给你个机会,”白毛鬼却没回答对方的问题,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吴澜的太阳穴,就好像还有闲心逗她玩似的,他漫不经心的继续道,“将事情完整的说一遍。”
“这这位大人,明明就是她自己同崔夫人说想要相夫教子的,这同小人一点干系都没有啊!小的冤枉啊!”
那侍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刚才因为一时恼怒,他并未注意到眼前男人的穿着,而这次他可看的清清楚楚,这人身上穿的布料可不是寻常百姓穿得起的,再加上对方身上的气度和微妙的眼神,他立刻转变了态度,将锅甩给了吴澜,最后丧着脸跪下来哭嚎。
【系统:哇这人也忒不要脸了吧?宿主你什么时候和崔夫人说要嫁人的?】
我怎么可能会说?这不就是摆明了有人要阴我。
吴澜心里一琢磨,感觉自己这些年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再者她常年都待在这地宫里,很少同人交流,怎么会与人交恶呢?
“这样啊···”
白毛鬼拖长了语调,他盖住吴澜额头的手指下滑,最后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接着侧过脸有点意味深长的说,“小哑巴,是你说的?”
吴澜看向跪伏在地面上的侍从,沉默着摇头。
“你瞧,她说不是,”白毛鬼撇撇嘴,随后豁然开朗般的点点头,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那么就是你在撒谎。”
“大人!大人,小的可没说谎!”
那侍从惶恐的抬起头来,又行了几个大礼,然后跪行至白毛鬼的眼前,“是她身边交好的那个侍女,是她说芝荷不善言辞性格软绵,不好亲自同夫人求亲事的!大人,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啊!”
“是吗。”
白毛鬼似乎起了点兴趣,他松开了环着吴澜肩膀的手,接着蹲.下.身与那侍从平视,“那侍女叫什么名字。”
“好像,好像叫啊对对,叫清儿。”
脸上带着讨好笑容的侍从松了口气,可他刚说出这个名字,就被眼前的男人掐住了喉咙。巨大的力道迫使他扒住那只手,他呜呜叫着想要求饶,可那力道却愈来愈重。
“崔哲忠就养了你这么个东西,”白毛鬼的脸上失去了笑容,甚至连吸血的欲望都没有,他冷漠的欣赏着那人脸上扭曲的恐惧,“当真废物。”
说罢他的手下收紧,伴随着让人牙酸的声响,那侍从的脖子便软了下去,最终白眼一翻彻底没了声息。
“······”
吴澜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倒是一点波澜都没有。这些年白毛鬼杀的人不少,她也想过怎么感化他不让他继续杀人,可关键在于这是个奴隶制且阶级意识极强的古代,况且白毛鬼本身高踞于王,地位更是尊贵,压根就不会觉得自己杀人有什么错。再者他还是个吸血鬼,需要以人血为生,想要让他改吃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她还真没想到是清儿从中作梗。
都过了这么久了,清儿竟还没从那牛角尖里钻出来,委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