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事情吧。”刘定强长刀在手,傲然挺立,泰山崩于眼前也颜色不变。

秦盾一时语塞,赵爵易直接用棍头指着刘定强叫道:“刘定强,什么事情要问我们吗?你自己做的什么事还不知道?”

他在诈刘定强。

但刘定强一脸茫然:“我做什么了?值得你们这样吗?”

赵爵易也语塞了。

刘定强看到了远处踱过来的陶大伟,他指着陶大伟叫道:“陶司礼,这是怎么回事?”

但陶大伟远远的停住脚步,微笑着转着手里的两个玉球,并不搭腔。

“别问了,陶司礼也不知道,他是来跟着我们野游的。”秦盾笑道。

那边陶大伟的管家正飞快给他面前放上锦团和矮几,摆上美酒果品,看起来倒真像来野游的财主。

“他不知道?你知道?那你告诉我,我做了什么让你们全体出动来对付我。”刘定强只问秦盾。

“我们没有对付你。”秦盾肃然道:“我们都是一起入长乐帮的新人,我们是兄弟。至于所有人都来,那只是由于司礼让我们全体来请你回去的命令而已。而且司礼严令不准伤你,你想必也学习过战例,如果要对付你,长乐帮自成立至今,没有用十五个人对付一个人过。至于什么事,我一直跟随司礼左右,和每个新手都很熟,就我所见所闻来看,你没有什么大事,也许回去见下司礼就可以了,他有事问你。我希望兄弟你,跟我们回建康吧,你省事我们也省事,司礼没事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去酒馆喝杯酒。”

“绝对不要回锦袍队!”刘定强心里马上响起俞世北的声音,他叫道:“如果我不回去呢?”

“那别怪我们无情了,我们十五个人,你?就是武神也拿下了。”赵爵易摆了摆手里的木杆子:“还是放下长刀,跟我们回去,我们也不想撕破脸皮。”

“你威胁我?”刘定强很气愤,自尊受到侵犯的愤怒,他手里的长刀漂亮的划了个弧线,刀背搭在了肩上:“如果我不回建康呢?”

“那么,”赵爵易自己就是内圈四人第一波攻击之一,他揉了揉鼻子:“这里人人都是精英,你如果能杀出我们的重围,你明天就可扬名江湖。识相点吧,少林再强,你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疯戟!”秦盾一声喝,意思是让他住嘴,但马上赵爵易的脸就红了,气红的,在他心里,被秦盾这个废物呵斥简直是耻辱,但现在大家都是为了公事,还有司礼在旁边观看,他委实不得不压下胸中怒火,闭口不言,胸口却起伏不定。

喝止了赵爵易,秦盾笑道:“定强,赵爵易说话就这样冲,包涵则个。放下刀,跟我们回去吧。”

“不。我现在是俞世北统领的人,不是锦袍队的手下,还有任务在身。请你们闪开。”刘定强说道。

“你走得了吗?!你必须跟我们回去!”唐摩诃咬牙道。

刘定强瞪了他一眼,一样撇嘴咬牙道:“若你们执意,别怪我了。”

“你走不了。我们也是受了命令的。”秦盾大叫道。

“和他废话干什么?”赵爵易同样大叫起来。

“我究竟怎么了?”刘定强一声大叫。

“告诉我们,你为何突然要离开锦袍队?”罗蒙一声闷喝:“为什么?”

这话问的好,也许他离开的原因就是王天逸要逮到他的原因。

人人都这么想,所以人人都闭口静静等着刘定强说话。

但他沉吟良久,却叹了口气道:“不必提了。”

秦盾一声叹息:“现在定强你绝对走不了,要走就要和我们动手。我实在不想和你刀兵相见,你究竟要怎样才肯跟我们走,说吧。”

“我有任务在身,别废话了,闪开吧。”刘定强环视了一圈敌人,一挥手腕,刀背离肩,唰的一道寒光,刀身和胳臂瞬时连成了一条笔直的线,刀尖斜指地面少林刀法三种起手式之一。

真要动刀?

锦袍队所有人脸色都一寒。

“司礼的话你也敢不听?别给脸不要脸!”赵爵易气得脸色发红,他咆哮着:“你真以为我们怕你?你算什么东西?少林的了不起啊!”

这话等于撕破脸皮骂人了,秦盾皱起了眉头,还没等他说话,那边刘定强唰的一声抬起了手臂,长刀遥遥指着赵爵易,他瞪着愤怒的眸子恶狠狠的问道:“赵爵易,你说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谁看得起你?”赵爵易毫不示弱的瞪眼对视,因为挑衅而歪了的嘴却不依不饶的吐出凶狠的字句。

刘定强胸膛一起一伏,瞪着眼睛变得通红,谁都看得出他要气炸了。

“好!我告诉你们!为什么我突然要离开锦袍队!”刘定强大吼着,接着他指着赵爵易叫道:“因为你,没错,因为你赵爵易。我说实话,我在锦袍队并不开心,是你让我下了决心。那晚司礼突然踹你,我看得一清二楚!我们一起入队,身份一样,这一脚不仅踹在你肚子上,也踹在我肚子上!我们都是高手都是精英,我们不应该被当成猪狗一般的对待!拿的银子多有什么?难道我们没有尊严吗?我们要用当猪狗去换银子吗?我们是高手,我们不是乞丐!”

赵爵易因为多说被突然踹飞被骂恶心那事其实早就传开了,只是没人敢在赵爵易面前提而已,不是他武功厉害,别人打不过他,而是因为他脾气不好,开不得重玩笑,你敢说,他就真敢和你撕破脸打起来,谁想和疯疯癫癫的他起冲突?

但谁也没想到原来是因为赵爵易被王天逸打骂这事让刘定强起了兔死狐悲之心,因为两人关系原就十分冷淡,大家都是一愣,却都去看赵爵易。

赵爵易的脸变红又变白,他大吼道:“司礼打我是爱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关你屁事?你吃饱了撑得扯上我?”

“什么?!赵爵易,我替你不平,你却……”刘定强身体一晃,好像去扶一个跌倒的人却被他反手一个耳光,他脸皮立刻红了,汗也流了下来因为突然产生的巨大耻辱感。

赵爵易却是恼羞成怒了,被打骂之后,他的筋都吓软了,怕的走路都直不起腰来,硬撑着在路上问了陶大伟自己前途会不会受影响,陶大伟只是冷笑:“我们评定下属都是能、平、庸、废,你见过谁评语是恶心的?没骂你废物你怕什么。你没注意王司礼不爱照镜子吗?他房间里的铜镜都是面贴墙放的,混武林久了,江湖上做的事多了,乐干和去干是两码事,司礼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他很年轻,好面子,还不习惯镜子里的自己。他刚才喝多了动真情了,而你非得当镜子跑到他脸前照他,他不干你干谁?以后多做事少说话。”

这“恶心”未必是说自己赵爵易啊,赵爵易琢磨过味来,知道自己不知道水深浅上去就自找晦气,自此自是定了少说多干的策略。

对这件事,刘定强看到的是王天逸羞辱赵爵易,兔死狐悲气愤难平;而赵爵易则是乐极生悲后的自责惶恐和对江湖风雨过来人的感慨,痛定思痛。

两人想法根本南辕北辙,加上这毕竟是丑事,此刻又被刘定强叫了出来,赵爵易能不恼羞成怒吗?

急怒之下赵爵易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我需要你为我不平?我们天天累死累活,拼命做活,你干过什么?天大地大,不如司礼的命令大!现在不管你有什么狗屁任务,你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我们捆你回去!”

“你真是又下贱又恶心!”刘定强一样的怒不可遏,他抽着鄙夷的冷气回骂。

“你说什么?!”

赵爵易怒火上头,根本不管秦盾了,猱身冲进内圈,大吼:“给我上!”,提棍就朝刘定强胸膛刺去。

刘定强瞪着眼兜头就要对劈赵爵易。

秦盾却是大急,他本不想赵爵易这样如此冒险强攻刘定强,但此刻他已经攻上去,自己要是喊停,他只手拿一根棍子而已,而刘定强可是手里有好刀,要是没后援被刘定强一刀劈死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