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1 / 1)

其实温宴初并不知道,最开始的解停云的确有些讨厌这个娇里娇气的爱哭包,可在他知晓真相后从家里跑出来最灰暗的那段时间里,也是她善良的施舍,那些甜腻腻的糕点,让他体会到了生命里那短暂的“甜”。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甜的东西,而后来,他再也没吃到过那么甜的东西。

他确实不爱甜食,但他却爱上了那个爱吃甜食的姑娘。

因为她本身对于解停云来说,就是他生命里唯一的“甜”。

兴许是温宴初察觉到了什么,她转头看了解停云一眼,正巧对上了他来不及移开的目光,对视半晌后,她将手里的糖葫芦递到了他嘴边。

“尝一个吧,还和以前一样好吃。”

听到这句话后,解停云目光似乎闪了闪。

当年出走也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而他出走的最后一天,解停修找到了他,亲自将他带了回去,也是那天温宴初知晓了“小乞丐”的真实身份,纵使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但还是将自己手里完整的一根糖葫芦递到了他手中。

小小年纪的她似乎就已经觉察出了解停云的家人对他并不好,所以她将自己当时最喜爱的东西,大方地送给了他。

眼下,解停云一直没反应,不说话也不张嘴,温宴初见状嘟了嘟嘴巴,默默移开了手,咬下了一颗饱.满的山楂。

也是在这时,解停云如梦初醒一般,双手握住了温宴初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俯身,咬住了她还来不及全都吃进嘴里的山楂。

“咯嘣”一声。

山楂一分为二。

解停云缓缓起身,看着温宴初比山楂还要红的脸,伸出舌头来舔了一口嘴边的残渣,笑道:“我觉得比从前的好吃。”

第113章 “臣女温宴初参见皇上!”

这天解停云一直陪着温宴初逛到很晚才回家, 他们一边在街上走,一边去回忆这京城里他们每一处经历过的地方,每一次争吵、每一次的喜悦与欢笑至今仿佛仍旧历历在目。

也是这时二人才不约而同地意识到, 这么多年, 他们在彼此的生命里一直占据着一个特殊的地方,他们两个当中没有人将这些遗忘这些独属于他们之间的记忆。

一直到很晚很晚, 温宴初仍旧舍不得回去, 解停云看着她失落惆怅的模样忍不住笑她:“之后又不是出不来了,京城里过年的热闹会持续很久, 你之后天天来看都不会有人管你, 但现在都多晚了?快跟我回家睡觉。”

解停云现在已经不管自己仍旧借住在温府里, 他早就把这里当做他的家了,而温家人也同样将他视作亲人。

温宴初最终还是乖乖跟他回去了,但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心里很惆怅,在这个夜里格外不安,只是缩在解停云的怀里,被他抱着都无法平静下来, 就像是感觉......好像之后再也无法像今日这般无忧无虑地在街上逛了。

温宴初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解停云依旧紧紧抱着她, 跟昨日夜里是一样的动作。

她轻轻在解停云的怀里动了动,他也因此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他声音略有些哑,问出来的话也是迟疑的, 像是还没有完全清醒。

院里因为她们两个还没有起床,所以哪怕是过年期间也依旧是静悄悄的, 这也让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实感,迷迷糊糊地互相依偎着似乎还想要再睡一会,但门外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时的安宁。

敲门声响起,解停云瞬间清醒过来坐起身子。

“出什么事了?”

他朝门外喊道。

话音落下后,解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宫里出事了!”

此话一出,温宴初也紧跟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瞌睡一扫而净。

宫里......能让温家这么着急的,能汇报到她这里的,只有她的长姐!

夫妻俩开始急匆匆地穿衣服,温宴初只简单地挽了个发,甚至来不及洗漱,着急忙慌地跟着解停云一通跑去了前院。

右脚刚一踏进屋里,就见谢云秀正被温晏云与慕情搀扶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温郢也同样黑着脸,只有温晏丘看起来像是在沉思。

见状,温宴初心一沉,连忙走上前,朝着在场唯一一个看着状态还好一些的温晏丘问道:“怎么回事?”

温晏丘偏头看了她一眼,极小声答道:“贤妃娘娘的孩子没了。”

温宴初只觉大脑“嗡”地一声,在这一瞬间变得空白一片,她下意识想的就是温宴清为何又作践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转念一想,那日谢锦应当不顾生命危险偷偷潜进了宫里,只为了见温宴清一面,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但总归是让温宴清找到了活着的希望,她觉得以长姐的性格,一旦做下的决定,除非谢锦在这个时候又......否则长姐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温宴清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仅仅是皇帝的,更是她自己的,她先前本就犹犹豫豫无法做出选择,既然后来选择留下这个孩子,又怎会再费尽心思地打掉?更何况皇帝几乎将这件事昭告天下了,除非温宴清真的不想活了,否则她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想明白这些以后的温宴初稳了稳心神,接着朝温晏丘打听:“宫里有说是怎么没的吗?”

温晏丘这时突然抬头对上了温宴初的眼睛,神色无波无澜,但温宴初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只说是意外。”

意外。

是啊,只会是意外,只有可能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现在那个害的长姐失去骨肉的罪魁祸首,一定会被万夫所指,恨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段才好!

感受着屋里低沉的氛围以及母亲的哭声,温宴初只觉得心中又气又烦闷,但她需要知道更多的细节,而她也知道,现在屋里的这些人知道的一定不多,不论问谁,她都得不到答案。

“现在能进宫吗?”

迎上温晏丘的目光以后,温宴初毫不畏惧:“我想这个时候长姐应该需要家人的陪伴。”

比起伤心欲绝的母亲、与长姐并不相熟的嫂子,兴许只有她这个亲生妹妹才更加名正言顺能进宫探望。

于是温晏丘点点头,立即起身:“等我回来。”

说完以后,温晏丘转身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