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温宴初抬手就去看上面的内容,解停云也配合她给她看。
“你竟然还看兵书啊。”
这回温宴初倒是瞬间就精神了, 她不知让她突然精神的来源是什么,但解停云看兵书这件事,确实让她比较惊讶。
同床共枕这么久......她发现,她对解停云的了解,可能依旧不透彻,他瞒着她的,应当不只是这么一星半点。
而眼下,解停云似乎也不想透露,只是笑着将兵书合上。
“打发时间用的,我房里没别的书了,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改日应当让解风去给我淘点话本来。”
温宴初闻言抿唇,半晌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解停云看。
解停云注意到她目光后挑了下眉,突然凑近:“怎么,被我的俊容惊呆了,终于发现你夫君的好样貌和内在魅力了?”
温宴初:“......呕。”
她悻悻转头,从解停云的胸前挪到了一旁,重新躺倒下去,此去就算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温宴初闭了闭眼,她只是不想问罢了,有些事情,倘若深究,那怕是要说到地老天荒都没完,她眼下没有这个精力,更何况解停云他都偷偷习武了,可见他对这些也是相当感兴趣,那爱看兵书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从这以后,温宴初便没再见到解停云看兵书了,之后看的都是些市井话本,这回应当是真的在打发时间了。
养伤期间,温宴初有向解停云打听出城那日之后的事,每当她问起来的时候,解停云都摇头,表示他也不知现在是何情况。
洪恩帮的根基,可不是那么好拔掉的,否则朝廷也不可能放任这么久都没管,若不是温晏丘从边外回来了,怕是剿匪这事还要一拖再拖。
这么多年,附近的百姓被匪帮骚扰地敢怒不敢言,如今终于彻底找到了理由能绞杀洪恩帮,这个机会,温晏丘自然不肯放过,剿匪之功,于温晏丘而言,是锦上添花。
只是......
这里的走向和前世已经是截然不同,温宴初前世的记忆里,似乎没有剿匪这件事的存在......
想到这,温宴初颇觉头疼,这事她没法用前世来衡量,倘若这个时候皇帝已经对她们温家心生不满,那么她三哥此次剿匪就是功高,怕是更要惹得皇帝不满,日后若打压的更厉害该如何是好?
可事情已然发生,开弓没有回头箭。
温宴初闭了闭眼,如果这就是她们温家的命数......
她该怎么办?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可是在担心温将军?”
解停云的温声抚慰拉回了温宴初的思绪,她靠在解停云肩上,摇摇头。
解停云搂着她,没多说什么,只是与她分析:“温将军用兵如神,匪帮的人肯定不如突厥人狡诈难除,这一点无需担忧,至于祝知微......她既然肯舍身保护你,那便一定是提前做好了决定,你也不必自责。”
温宴初在屋内修养了近三日,也无聊忧烦了近三日。
直到三日后,她院里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哎呦我的好儿媳,怎么伤成这副样子了?!”
彼时正坐在床上喝药的温宴初:“?”
今日早上,解停云刚喂她吃过早膳就被解风叫出去了,走得很是匆忙,如今人还没回来呢,怎么反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她伤没好,没法下地,只好抻着脖子往外看,这一眼,倒是叫她看见了几个意料之外的人,瞬间愣住,眼睛都下意识瞪大了。
“宴宴!”
“娘,娘亲?!”
一声“娘亲”,让谢云秀登时落了泪,她立马推开挡在她面前做戏的解家夫妻俩,绕过他们一路跑到了床边,握住了温宴初的手。
“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呢?”
谢云秀看着从小到大都被她宝贵着的小女儿,如今却憔悴成这般模样,整个人看着都瘦了一圈,登时,眼泪就像连成串的珠子一样,不断簇簇下落,止都止不住。
谢云秀这般,让温宴初心头更加委屈,眼眶一酸,但还是忍着没有哭出来,一边给娘亲擦眼泪,一边笑道:“哎呀,娘,女儿没什么事,这些都是皮外伤罢了,就是看着唬人,其实真没什么事,就是解停云他大惊小怪,没准我现在都能下地走了,但是他不肯......哎哟!”
说着说着,温宴初的额头被人敲了一下,眼前谢云秀还在抹眼泪,打她的人肯定不是她娘,这熟悉的力道,熟悉的动作......
温宴初缓缓抬起头来,看到的,果然是她爹温郢那张愠怒的脸。
“你夫君体贴你、照顾你,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他的面子?!还有你看看你自己说的话,什么叫做只是皮外伤?若真是简简单单的皮外伤,能让你的腿都肿了?!”
温宴初依言低头看了一眼,默默地动了下腿,然后又忍住了。
还是疼啊!
但她还是顶了一嘴:“那是因为缠着纱布......”
“你!”
眼看父女俩又要吵起来,这时里面从身后窜上前一人,正是先前被解风匆匆叫出去的解停云,他笑着当二人的和事佬。
“岳父大人,宴宴这伤还没好呢,您就别跟她计较了,就当给小婿一个薄面......”
温郢面色铁青,但没再开口多说一句话,只是目光也一直落在温宴初的身上,其中的担忧与愧疚,是他不曾表露出来的情绪,只是温宴初一直低垂着头,显然是因方才温郢的话和语气心生委屈,因此,也没有看到温郢眼中这几乎一闪而过的情绪。
解晟铭与孙雅竹见了,似乎还想上前装模作样地关怀两句,被突然转身的温郢吓了一跳。
“伤者需要静养,先让她同她母亲多说几句吧,既然如此,两位亲家,不如我们先出去聊一聊小女嫁过来之后的一些事?”
解晟铭闻言干笑两声:“啊,哈哈哈哈,温兄说的对,走,走,我们夫妻俩这就带您出去坐坐。”
说着,人已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