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为何要这么做?”
大婚之夜, 温南犹如还在梦中,饮鸩止渴。
听着对?方脚步响动,甚是不解的望着李柏忌。
现在对?于?她来说,讨回自己?姓名固然重要, 但现在来说名声名字明明不重要!明明可以再拖一拖!
她现在最担心的事往日的人没有杀干净, 若是以后有那心思不?纯之人拿自己?的往事来大做文?章, 便是麻烦。
现在的温南, 不?怕豺狼虎豹,怕的是毫不?起眼的蝼蚁鼠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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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儿,今日那城墙之上你?还要与我同生共死,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大婚之夜你?只想跟我说这些, 是不?是太?伤感情了?”李柏忌此时手上是他刚点的烛台, 踱步走了过来。
“嗯?”
李柏忌走过身边,垂眸看着温南。
低沉的嗓音浅浅的应了一声, 带着男人独特的声音直往温南的耳朵里钻, 单薄的里衣松散的挂在身上, 结实沟壑的线条隐隐叫她莫名红了脸,动动身子, 伸手指着人:“我在与你?说正事, 你?莫要引诱我。”
伸出去的手指被人扣住, 温南眼睁睁的看着李柏忌握着她的手, 眼神神情留恋的停在她的面前,灼热的目光,叫她先败下阵收回眼神。
手心被人摩挲几下, 便被放开。
李柏忌带着笑?意?用手里的蜡烛点燃屋子里的红烛,随后他将手里的烛台放在桌子上, 对?着温南叩叩手指:“南儿,我们该和合衾酒了。”
温南抱着自己?繁复的裙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捆在身上,倒是叫人很是难受。
她坐在李柏忌的身边有些幽怨的望着人:“我与你?在说正事,今日若是在场有一个人问我姓名,那以后全天下人都知道大宣的太?后是你?李柏忌往日的温良妾,也是前朝后宫的妃子,流言蜚语四处而起,假冒周家的事的挡不?住,都知道我是个冒牌货。”
“这些前尘往事,你?不?是不?在意?了吗?”李柏忌问的随意?,仿佛是理所当然。
温南看着烛光下的李柏忌,下意?识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这人的脸像是神明的宠爱,明明她也美艳动人,却怎么也学不?会这人身上游刃有余的摸样。
“我是不?在意?。”温南收回目光,撑着手托着自己?的脸颊有些失神,她说的轻松,语气却有些颠三倒四,又转了回去。
腰间?一动,她低头便看见李柏忌的手正在解自己?的腰带。
“你?正经点!我在与你?说话!”
温南面上有些羞恼,却没有躲开,只是用手按住李柏忌的手不?让他作?乱。
这人黑瞳微动,喉结上下滚动着:“娘子,为夫只是瞧着这婚服压的你?喘不?动气,便想给你?松泛松泛,你?瞧你?,又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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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没理,索性松开李柏忌的手,她眼睛有些茫然,满脸担忧:“其实,我是不?在意?,我只是有些担心以后我的名字会是玄荷路上的污点......”
“南儿,从?开始到现在,你?心中?的顾虑从?来不?曾停止过。”
李柏忌开口打断温南的话,问她:“你?其实心中?还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
温南听了先是一怔,随后垂下头去,现在的她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阴暗。
她爱李柏忌吗?
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当她查到自己?命在旦夕时李柏忌对?她做的事,她就?知道她是真的有了感情。
今日说与他同生共死,便也是真的。
只是,这就?是感情吗?
还是依旧是脚下泥,想要死死的扒住这个巨大的垫脚石呢?
她更清楚的明白自己?现在手中?的利益,对?于?她自己?来说,李柏忌是唯一一个叫她适应的人,或许说,她已经习惯与他谋皮。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绣鞋,然后动动脚,让裙摆把脚尖挡住:“你?有能力,拥有一个国家的能力,你?自是不?会为了这些而发愁,我不?一样......”
温南咽下后半句话,正是因为她没有,所以才患得患失。
“不?要给你?自己?找理由?了好吗?南儿?”
李柏忌的语气里笑?意?满满,温南缓缓的抬起头来却红了眼睛,李柏忌抬手抚摸着她的眼尾,哄她:“怎么好好的,又要哭了,我家南儿最是机灵,怎么会让自己?陷在这些痛苦里久久不?得抽身呢?”
李柏忌的语气缓而轻,犹如鸿毛叫温南的耳垂有些发痒。
她迎着李柏忌的目光,那人漆黑的眼眸,看透她的心,轻轻摇头:“我只是太?缺了,我什么都没有,却有你?在身边,而你?什么都有,若是以后你?演了我,或者你?不?愿再与我玩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你?只要动动手指,我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我想要去信你?,也想要和你?一起死,却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怀疑你?。”
“那又如何??”
李柏忌反问她,温南长长的眼睫眨动,上面挂着泪珠,有些不?可置信的笑?出声来有些滑稽:“李柏忌,这不?是一两银子,也不?是百两银钱,这是天下江山,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明明在怀疑你?。”
温南总是想要征服高山,却又怕只是到了半山腰,生怕信任会叫她稀里糊涂的从?山头滚下来。
“江山为百姓,百姓与官员,官员与皇帝,是共生的,南儿,你?的痛苦叫你?清醒,叫你?警惕,这是好事,或许你?再添一些岁月,满满会自己?明白的。”
温南抿着唇不?说话,思索半响看着李柏忌那张温柔的脸,笑?出声来:“柏忌,你?现在任由?我动作?,却从?来不?会生气,反而对?我越发温柔体贴,只是因为你?已经知道我放不?下”
“也离不?开你?。”
温南掷地有声,李柏忌没有说话反而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出了大殿,蒙眬的月光洒在大地之上,隐约还能看到皇城外高耸的仙台。
“众人都说,太?阳神是光明的象征,而月亮代表残缺,南儿,光明的太?阳是不?可缺少的,在夜里,残缺的月亮也会如期而至。”
温南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整个人被人圈在怀中?,她抬头懵懂的看着月光,又歪着头去看李柏忌的侧脸,呢喃道:“那是不?是好坏都不?可或缺,若是我到了你?这个年纪,会不?会也像你?一般。”
李柏忌仰头看着月亮,过了好久,温南都感觉得到脖颈有些发酸了,这人才回过头来:“你?又为何?总是追赶于?我,又为何?总是想要猜测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