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脖子一松,温南才泄了力气趴在一具死尸的身上。
身下的人已经七窍流血,珠子已经被?这人咬烂,里面的毒药瞬间将这人的性命吞噬。
温南整个人犹如一块破布,都像是掉进?水里与外?界断开联系,她现在谁也?信不着,这人来势汹汹,她根本不知道是谁要她性命。
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温南现在只想请个大夫给自?己处理伤口,军医!军营里有军医。
求生欲支配着温南的身影,她脚步踉跄的往外?走,却充满绝望,这里这么多营帐,她不知道军医在哪里,就连贺兰伏她也?不知道在哪里。
无?助的恐慌蔓延心头,温南却允许自?己哭泣,她太害怕了,只能用哭来麻痹自?己......
她才十?八岁……还有大好的前景等着她……
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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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不允许自?己死亡……
李柏忌.......求求你,快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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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忌回来的很快,朱辰一党刚被?压下,他便?到了。
看着地上那具满目全?非的死尸,温南这件事解决的很好,李柏忌甚是满意,她的小动作?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如今稳当的坐在演武场,刚刚还犹如墙头草的将士个个都垂着头。
“今日跟随奸细闹事之人,都站出来。”
遮欢站在李柏忌的身边,开口呵斥着一众将士,见没有人动做,遮欢的声音更加严肃:“敢做不敢当?哪里有男子本色,若是连这种事情都不敢承认,谁会相信你们会在战场上浴血杀敌。”
李柏忌没遮欢如此好的性子,他身边必定是忠心之人,今日筛选出来的这一些,也?没有必要留在军营里。
他脸上不自?觉的露着笑意,寻思着一会儿温南对着他撒娇蛮横,自?己该用什么哄她。温南的笑声已经在眼前显现,李柏忌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他们好似越来越像夫妻了。
温南与他最是匹配。
“今日闹事之人,抹去军籍,赶回原地。”
李柏忌话说的稳,他没有凌虐性命的癖好,无?用之人,该回哪里回哪里吧。
受了泽责罚的人自?是没有敢呛声的,李柏忌在军中的声名狠厉,他们如今留了一条命,心中还是有数的。
李柏忌站起身来,大步向着营帐走去,刚起身,眼尾掠过一道漆黑的身影,李柏忌脚步停顿,只见鸦羽哀鸣着盘旋在他的肩头。
心中猛的升起一股寒意。
他感受到自?己喉头发紧,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掐住,让他有瞬间的不安。
鸦羽用力在在他肩头跳动着,李柏忌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快速的走了起来,无?端踉跄一步,那快走的身影瞬间奔走而去。
属于大帅的主营早已面目全?非,李柏忌站在那里看着一地的鲜血,他脸色沉下来,风雨欲来。
遮欢追在身后狼狈的跟了过来,看见他留下的护卫倒在地上,就知道完了。
他第一次见大王如此失态,李柏忌如今手指紧的发白,连额间的抹额因为奔走都被?卷进?了发辫里。
“她人呢?”
李柏忌往前走了进?去,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人,双指轻探从尸体的嘴中拿起属于自?己的珠子。
那圈手持已经断裂碎了一地,地上还有数不尽的发丝,还有滴溅的血渍顺着一路走出了营帐。
遮欢抿唇不知如何,朱辰之事已经解决了,他这边暂时还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却没成想他留下保护的人,都成了死人,温夫人这里死的人究竟是谁。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李柏忌已经站起身来,他上前站在遮欢面前,压迫感十?足,将残余的珠子收紧于掌中:“孤问你,她人呢?”
“属下不知......”
遮欢回答的瞬间便?被?人大力的踹了出去,他闷哼着踉跄几?步勉强控制住身体,半跪在地上:“属下疏漏,大王责罚。”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风,遮欢捂住胸口,吩咐手下集合军医,咬着牙跟了上去,李柏忌脚程很快,他跟着血迹一路往前行,却发现血迹的主人根本没有往大营的深处去,而是一路越走越偏。
李柏忌眉头越皱越紧,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生怕错过。
依看到的出血量,这人一定是受了重?伤,他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是他尘封许久的慌乱。
水.......
水......
好渴.......想喝水.......
温南犹如行尸走肉,她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去捂住伤口了,血好像已经流尽了,根本感受不到疼,只有想活着的心思支配着她行走。
模糊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水,温南脚步一松,真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惨不忍睹的双手还在挣扎着往前爬,她眼底只有水。
或者说,她不相信自?己会死,可能会短暂的昏厥,她想着如果自?己能醒来,有水,她便?能活下去。
眼皮重?如千金,她再也?没有力气,水已经在自?己的手边,温南已经乏累到极限,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失去知觉的那一刻,身子一轻,似乎是被?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