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日是个吉日,微臣便开坛,只是......”
温南欲言又止。
惠帝心里也明白?,大手一挥:“寡人?知道你的担忧,如今让你入了这后宫寡人?也不?会亏待与你,皆如此?那便叫温珏去翰林书院吧,方卿是个明事理?的,自?然会多加关照。”
温南踌躇的手在听到方维也得名字的时候,有瞬间的僵硬,随后她?缓步走到惠帝身后,伸出手去为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揉捏鬓角的穴位。
“陛下是郁气结身,经络不?通,可能会有些疼,请陛下忍耐。”
温南的只见轻柔,惠帝闭上眼睛享受,嗓子发出舒服的闷哼声?。
听了温南的话惠帝忍不?住冷哼一声?:“朝堂内一个个的都要忤逆寡人?,个个都是榆木脑袋,只认死理?,你说,寡人?养着他们有何用!”
温南的眼眸早就没?有惠帝面前的善解人?意,而是在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做完李柏忌交代?的事情,惠帝突然说话,倒是叫她?有些欣喜。
温南不?动?声?色的加重了手上力?气,说出话的也带着几分认同,顺着惠帝的话往下说:“陛下日理?万机,各位大人?在是在其位谋其职,只是互相掣肘太多,总是有些矛盾罢了。”
“前些日子他们险些要了你的命,你还如此?为他们说话,这些人?的胸襟,加起来不?如你一个。”温南知冷知热,也没?有仗着皇恩报复,惠帝心中又多了几分欣赏。
“陛下谬赞了,微臣也是在其位,护着陛下罢了。”温南轻笑?,纤纤食指顺着惠帝的鬓间往发里去。
惠帝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倒是并没?有阻止温南。
“朝中的新人?,都想攀炎附势,有些人?便仗着自?己有些功劳开始站队,寡人?还没?有死,太子虽说是平庸佼佼,可这个心软的毛病是帝王大忌。”
惠帝说到着,想起李沅冕,他这个孩儿自?由克己复礼,就是心软,尤其是对有亲缘之事,还是个拎不?清的。
“陛下。”
温南觉得时机到了,从惠帝的身后转过?来,双膝跪地:“陛下,微臣本次一劫,本就是无妄之灾,昏迷的时候隐约得知一丝天?机,只是未免有些忤逆,还请陛下免了微臣大言不?惭之罪。”
惠帝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温南。
温南心中已经有了八分把握,她?不?慌不?忙的叩首,似乎惠帝要是不?免了她?的罚她?就不?起身了。
“罢了,你身子刚好,起来说吧,寡人?免你。”惠帝的话中听不?出他的情绪,温南谢恩起身,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惠帝的身前。
惠帝是要在太子即位前为他去除阻碍,从周太师与皇帝的身上温南能看懂,当?年这个陛下登基时,周太师一定是有从龙之功。
再加上上次宁愿以命护住三皇子,让温南不?免怀疑,周太师是中意三皇子的。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所以, 皇帝才不断地往太子身边灌输新鲜血液,叫太子?自己?枝繁叶茂。
那么,四王对惠帝来说,一定是个天大的威胁。
“如今万矣皇恩浩荡, 笔墨谏言下是天下太平。百官朝臣忠于君主, 以效天下。”
前?面的话惠帝还是愉悦, 只见温南话锋一转随即说道:“只是朝兵权散落, 封地?王权,刀光剑影,又岂是朝中笔墨对抗的了的。”
“你想说什么?”
惠帝的声?音冰冷,对于皇帝来说,温南的话说到了惠帝的痛处, 叫他发怒, 但是对于一个朝堂官员来说,温南犯了大忌。
一个根基的小小官员, 竟敢在皇帝面前?谈论封地?皇室, 简直是大了狗胆!
“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南吓的一个激灵, 双腿自然的下跪,嘴上却不曾停歇:“陛下已允了微臣, 那臣便仗着陛下的宠爱多说一些肺腑之言!”
温南的声?音不大不小, 细细的, 却是铿锵有力, 她垂着头,身侧的手指不断地?掐着自己?的腿,告诉自己?不要慌, 一定能行。
“陛下,如今我朝痛失西?郡, 若是等我朝大军收复西?郡,那陛下是将此地?交于西?郡王还是交予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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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的手指不自觉的去摸拇指上的扳指,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盯着温南发抖的身体。
见头上的人不曾回应,温南吞咽着反酸的口津,继续开口:“如今西?郡王做客南藩,若是西?郡归来太子?接手,那南藩王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陛下削藩的念头不能叫别人知?晓,否则那七十万雄兵便会直指京城!”
“你怎知?寡人要削藩?”
惠帝放松身体,眼色晦暗不明,有一个瞬间,他被旁人窥探了情绪,动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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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子?重情义,陛下削藩才是对殿下最好的决断!”温南一语中地?,倒是让惠帝有些无言。
温南缓缓的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陛下,微臣在梦中受到神明指点,陛下正是重情义之人,才会被亲情裹挟,陛下,这其中难为,是万万不能再让殿下经历,削藩是最好的选择。”
话音落,久久无应。
温南整个人提心?吊胆,长?长?的睫毛不断地?颤动着,出卖了她现在有些惶恐的心?思。良久,惠帝缓缓出声?:“圣女,你说的是。”
惠帝有些乏力,伸手疲倦的揉捏自己?的额间,一个无关紧要的西?郡就要绕这么多的圈子?,南藩三十六部落还有那镇守的七十万精兵才是他最头疼的。
在位这么多年,惠帝每日的噩梦都是五地?封王。
世?人皆赞扬李氏血脉兄弟情深,江山稳固。
可他们?这江山怎么来的,心?里都清楚,尤其是他近几年身体逐渐不好,李柏忌就是他心?中最难除的刺。
他也不是没想过?直接除掉,可怎么也迈不过?心?里的坎,他的江山来的受人诟病,自己?也绝对不允许冕儿即位之后还有如此流言!
没有人能够懂他,都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盘,温南今日的话虽说刺耳,但惠帝却忍着不耐听了下去。
温南因?为垂着头,看不见惠帝的神色,只是安静的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