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了望二楼上用竹竿撑起的窗,终究没有竹竿掉下来砸到他的脑袋。
许小闲极有兴致的仔细看着,有布行、有金楼、有胭脂水粉店,也有杂货铺子等等。
他带着稚蕊走入了一家名为朱氏绸缎的布行,这家布行有三个门脸,装修得颇为考究。里面有一小姐带着几个婢女正在挑选着料子,一名掌柜模样的老者正在向她小意的介绍:“周小姐,这几匹料子可是昨儿刚到的货,产自苏州苏氏织造,真正的苏锦!”
老掌柜抖了抖那料子,又道:“您瞧瞧这华丽的色泽、这精致的图纹,您摸摸这细腻的质地。若是请了刘一手亲自为您量身裁剪,必然是一件最精美的裙子。”
那女子似乎也极为喜欢,“那就把这一匹、还有这一匹,嗯,这个也不错,都包上吧,叫个人送到刘一手的铺子去,顺便告诉刘一手一声,请她明儿到府上为本小姐量体裁衣,就这样,得走了。”
“好咧,小老儿这就为周小姐包上送去。”
那周姓小姐带着婢女徐徐转身,俏皮一笑:“走了,月儿可还在彩云湖等着我呢。嘻嘻……”
她笑声未落,这铺子里又走进来了两个衣着华贵的少年。
其中一少年眼睛一亮,“若兰?你刚说月儿在彩云湖?”
“哟,大表哥,怎么?听见月儿这名字就失了魂?”
“她不是已经和那疯子订了婚了么?她怎么去了彩云湖?”
“你就不知道了吧,季县令怎可能把月儿嫁给一个疯子?昨儿月儿可是和我说了,今儿个季县令会去那许府上取回婚书,人家月儿呀,可又是自由身了,你朱大少可要盯紧一点,莫要等月儿那绣球抛了出去才后悔莫及!”
朱大少大喜,转身对身边那华服少年拱手一礼,说道:“苏少……莫如咱们也去彩云湖玩玩?”
那苏少背负着双手,器宇轩昂面色平淡,就像一只骄傲的公鸡:“随意。”
“那这就去!”
二人转身又离开了铺子,周若兰的视线落在了那苏少的背上,颇为惊讶。
朱家可是这凉浥县的首富,最大的布商,那朱大少爷朱重举可是个鼻孔朝天的主,居然在那叫苏少的面前如此谦恭凉浥县就巴掌大个地方,可从未曾见过这苏姓少爷,再看他身上穿的那锦缎,正宗的苏锦,正宗的苏绣……难不成是苏州苏家的人?
周若兰带着几名女子走了出去,路过许小闲的时候微微乜了一眼,未曾在意。
许小闲倒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也听了个详详细细,心里惊讶的是季月儿还当真去了彩云湖抛绣球,她居然还有个备胎!
稚蕊瞅了少爷一眼,心想人家可是真正抢手的主,你却轻易的就放了手,这能怨得了谁呢?
许小闲扬了扬眉头,又想起了季县令那尖嘴猴腮的模样,心想这古人的审美怕是有些问题。
“掌柜的,这绸缎怎么卖?”
他也摸了摸那料子,倒是丝滑,并不知道好坏。
“公子,十两银子一匹,您看看这料子……”
“啊,暂时不看了,我还有点事。”
许小闲转身就走,心里却一声哀叹:人家买这料子一买就是三匹,三十两银子都不带问价的!
给穿越人土丢人了!
码的,果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赚钱!
赚好多好多的钱!
许小闲立下了大志愿,却不知道那掌柜的正一脸嘲笑,那少年穿的是最普通的麻衣,他哪里买得起这等锦缎。
第七章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少爷,真不去彩云湖瞧瞧?万一、万一月儿小姐见少爷的病好了回心转意了呢?”
“想啥呢……”
许小闲在这西市街晃荡了一下午,才发现要在这古代活下来还真不太容易。
太自以为是了啊!
哪怕想当个郎中也得去考个行医执照,还得去北凉府太医局考!
就凭自已学来的那皮毛功夫,这肯定考不上呀!
应该听稚蕊的去彩云湖瞧瞧,那季月儿就算生得和她爹一般模样,但娶了她就背靠着县令大人,吃点软饭好像更适合自已现在的牙口。
何况我是以貌取人那么肤浅的人么?
人家季月儿可是大才女,那是内涵,我一向是注重内涵的人啊!
失策了,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古人诚,不欺我。现在去彩云湖还来不来得及呢?
许小闲抬头望天,太阳就快落山,黄花菜都凉了。
这穿越而来的第一步就走错了,现在还能怎么办?
他带着稚蕊登上了马车,他还有一个希望:“去淡水楼!”
“去那干啥?”
“卖食谱!”
稚蕊愕然张了张小嘴儿,耸了耸小鼻子,鼻翼两侧的那几粒俏皮的雀斑在夕阳下金光闪闪。她看着许小闲,心想这失心疯的病好可怕!
来福以为少爷这是要带着他们去淡水楼打打牙祭,心里欢喜,放飞了自我,驾着马车在这条僻静的街道上欢快的跑着。
突然,就在那街道的拐角之处,一匹雪白的骏马正好也飞快的冲了出来,来福吓了一大跳,连忙勒紧了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