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其他雇佣兵跑过来，一起跳入海里找人。

只有一个金发碧眼叫约翰的男人，目光紧紧地盯着苏映雪，没有下水。

众人找了一圈，纷纷摇头，“海浪这么大，估计早就被冲走了，在这种天气，没人能在海里活下去，真可惜，卜，是我们组织最优秀的雇佣兵，就这样死了。”

闻言，纪飞扬猛然抬头，眼睛像充血一样，红得吓人，“你胡说！不可能！楚楚不会死的！她怎么会死呢？”

说完，他又继续跳入海里，睁大眼睛，不敢放过一丝一毫，拼命地找。

可什么也没有。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席卷了纪飞扬的全身。

他手脚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有些麻木，可再凉也凉不过他此刻的心。

卜华楚怎么会死呢？

她是战无不胜的。

多难的任务，她都能完成。

多危险的境地，她都能化险为夷。

纪飞扬从来没想过，卜华楚会死。

卜华楚永远会在他危难之际，从天而降，这样一个人，会这么容易就死在海里？

他不信！打死他，他也不信！

纪飞扬发疯一样，拼了命地找，一遍又一遍，深入到不能再深的海里。

最后，是其他雇佣兵将脱力的纪飞扬拉了上来。

纪飞扬已经累到再抬不起一根手指的地步，可他侧着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暗庞大，能瞬间吞噬天地万物的大海。

缓缓流下了一滴泪。

约翰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指着躺在一边的苏映雪，说，“你难道不该问问，这个女人怎么在这吗？”

纪飞扬喘了一会，带着疑惑问，“映雪，你怎么在这？”

苏映雪浑身湿透，眼眶通红，抽抽噎噎地说，“我...我听你说这个任务特别危险，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我太担心了，我生怕你会出什么事，我就找来了，没想到半路遇到楚楚，我看她受了伤，就想帮她，结果有一个人一路在后面追杀我们，楚楚姐伤得很重，她打不过，我们被逼到海边，无奈就跳海了，后面你们都知道了。”

约翰提出异议，“什么样的人？我们怎么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其他人，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呢？纪，你该知道，任务信息是绝对要保密的。”

“一个...一个不是很高的男人，样子我没看清，我当时太害怕了。”苏映雪急忙帮纪飞扬说话，“至于地点，不是他泄露给我的，你们别怪他，都怪我，不该乱进他的书房，我给他送吃的，正好看到他在查这附近的地图，我就猜到你们的任务地点在这，自己找过来的。”

约翰狐疑地看着她，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

纪飞扬还沉浸在无法接受卜华楚失踪的痛楚中，大脑根本无力思考。

其他雇佣兵并不想多管闲事，他们准备离开。

只有纪飞扬，他恢复了些力气，就又跳到海里去找。

游到筋疲力尽，就躺在岸上，恢复力气再找。

直到天亮。

看着他又要跳到海里，苏映雪忽然冲上来，抱住了他。

她哭着说，“飞扬，已经一整夜了，你别再找了，找不到的。”

纪飞扬喃喃地说，“不会，楚楚不会死，你放开我，我要找到她！”

“接受事实吧，飞扬，楚楚她已经死了，你再找多久，也找不到的！”

苏映雪眼里带着笑意说出这句话，只是悲怆之中的纪飞扬完全没有注意到。

“楚楚！”纪飞扬凄厉地惨叫一声，脱力般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痛哭。

第10章 10

自从卜华楚消失后，纪飞扬开始拼命地做任务，成为了一个不知疲倦，没有感情的机器。

连苏映雪也不太搭理了。

等真的失去卜华楚后，纪飞扬才明白，有的人像水，平时感觉寡淡无味，总没有酒喝起来浓烈兴奋，但离开水，人是活不下去的。

卜华楚就像白水，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否则，他活不下去。

而苏映雪像高浓度的烈酒，只是刚开始让人目眩神迷，使人上瘾，时间久了，伤身。

过去，他觉得卜华楚战无不胜，卜华楚在他心里太强大了，强大到他意识不到，他爱她。

真的体会到失去卜华楚那种痛彻心扉后，纪飞扬才明白，原来那是爱。

卜华楚死了，纪飞扬活着也没意义。

他原本打算将自己沉入海底，与卜华楚共同长眠的。

但他想起了他们曾经的诺言，同生共死，只是死之前，要帮对方报仇。

纪飞扬不停地查，却一直没查出来，苏映雪所说的那个男人。

等杀了那个男人，替卜华楚报了仇，他就去陪卜华楚。

只是不知道卜华楚还会不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