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飞扬瞳孔一缩，巨大的惊喜，冲击着他的头脑。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是说，楚楚是假死？”

纪飞扬还想再问，苏映雪已经晕了过去。

这几天，苏映雪晕过去，就会被纪飞扬弄醒，继续打。

现在，纪飞扬的心像长了杂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慌张地像是第一次出任务，第一次杀人。

还记得他第一次杀完人，整个人吐个不停。

晚上不停做噩梦。

是卜华楚照顾他，晚上陪着他睡觉。

那种安心的感觉，如果找不到卜华楚，恐怕他需要用一辈子去回味。

知道了关键的信息，纪飞扬再没心思搭理苏映雪。

至于他承诺的不杀她，他连对卜华楚的承诺都没做到，对苏映雪的，做不做到重要吗？

纪飞扬通知了组织的人来接手苏映雪。

组织里的刑讯手段，恐怕苏映雪会后悔没求着他杀了她。

在临走前，纪飞扬随口问了一句，“所以，你那次救我，也是计划好的？”

苏映雪害怕极了，她知道，进了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生不如死。

她想挣扎，却无力挣扎，只能哭着说，“飞扬，飞扬救救我，求求你，你救救我。”

纪飞扬忽然没了问下去的兴致。

其实，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救他的人都不是苏映雪，真正救他的人，是卜华楚。

是卜华楚，引开了大批的追兵，让受伤的他隐匿起来。

救了他无数次的，一直都是卜华楚。

可当时他怎么会那么偏执地认为，他的救命恩人是苏映雪，而不是卜华楚呢？

大概是源于某种自卑心理吧。

卜华楚太强大了，救了他一次又一次。

身为一个男人，却一直被自己的女人救。

纪飞扬骨子里不能接受，他一个男人不能保护女人的事实。

出于这种卑劣的自卑心理，他开始打压卜华楚。

卜华楚救了他一次又一次，他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是理所应当。

一旦有另外一个人，对他有一点点的恩惠，这种恩惠甚至不及卜华楚的百分之一。

他就把这当成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放大这一点。

想弱化卜华楚的强大。

甚至看到卜华楚为他伤心难过，他还会暗暗高兴。

再强大又如何，还不是会为我折腰？

第16章 16

纪飞扬一直不敢承认的卑劣，在卜华楚离开后，无所遁形。

他后悔，他无比的后悔。

但卜华楚没死，他就有弥补的可能。

卜华楚那么爱他，爱他胜过她自己的命，一定会原谅他的。

纪飞扬开始四处找卜华楚的下落。

他让组织帮忙找人，却被拒绝。

纪飞扬敏锐地察觉到，组织是知道卜华楚没死的事的。

这让他更加振奋。

卜华楚真的没死。

还活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

只要想到这一点，纪飞扬就感动的想流泪。

纪飞扬寻遍了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那些地方都没有卜华楚。

走过所有的地方，纪飞扬的心凉了大半。

他以为，卜华楚会选择一个带有他们记忆的地方隐居。

可现在看来，卜华楚是真的想跟他一刀两断了。

纪飞扬开始担心，卜华楚会不会永远都不想原谅他了。

但他会安慰自己，一年不行，就两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