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高竹不知世子爷怎又冷了脸,叫他把东西再给五娘子送回去。他吞了吞口水,这?是什么新?玩法吗?怎么听都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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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元宵,惠德帝兴致好,特邀四品以?上的大?臣携带家眷入宫参加宫宴。

崔老太君身子不爽利,只让大?房和二房的人去,至于三房,崔三爷官职不够,次次宫宴都只能?被?剩在家里。

每当这?个时候,陆氏就恨的牙痒痒,嫌弃丈夫没?出息,叫她也跟着没?脸。又怨自己年?轻时瞎了眼,被?他一身好皮囊迷了心窍,哪知他就是个没?用的草包。

只她再怎么不满都没?用,沈幼宜已经跟着母亲她们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她不是第一回进宫了,但每次都会为宫里气派的宫殿所?惊叹,但同样地,也会因那?高高的宫墙和压人的规矩而有所?压抑,对皇家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大?殿里灯火辉煌,男女分席而立,女官们领着众人一一落座。排座也是个讲究事,崔家的女眷仅次于皇家宗亲之后。

沈幼宜跟在母亲身后坐好,快速抬头扫了扫上方,惠德帝和李皇后以?及一众嫔妃都还未到,端王妃景王妃以?及做了熠王妃的卢家娘子端坐在上头闲聊。她又仔细瞅了瞅,还是没?有做了端王侧妃的二姐姐。

身侧的四姐姐崔雪珠小心推了推她,压低声音道:“别找了。二姐姐怀胎还不足三月,以?防出什么意外,今晚肯定不会来的。”

沈幼宜点点头,应是如此。否则依端王对二姐姐的宠爱,怎会不带她赴宴?

自二姐姐嫁入端王府数月有余,迟迟未传出好消息,可把三叔母急的够呛,那?段日子在府里闹出了不少动静,天天折腾怀孕的偏方。

直到年?前?十一月底端王府传出喜讯,她才消停下来。在沈幼宜看来,二姐姐已经够快了,毕竟先她一个月嫁进熠王府的卢家娘子还没?有任何消息。

除了王爷们的家眷,坐在上头的她还认得安平公主。她身侧坐着一妙龄女郎,年?岁看起来跟她差不了多少,沈幼宜没?见过,却听安平公主叫她二妹。

惠德帝子嗣不丰,仅有三子两?女,那?安平公主口中的二妹应就是熠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安乐公主了。听说她生来体弱多病,故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

她正打量着对方,安平公主突然看过来:“许久未见,崔五娘子真是出落地愈发招人喜欢了。”

如今胞弟跟崔家成了姻亲,她也要比以往更亲近崔家的女眷。

沈幼宜羞涩的笑笑,随即垂下眸子。陈清芷道:“公主殿下谬赞,您才是风采依旧。”

两?人互拍了顿马屁,李皇后带着徐贵妃已经其他几位高位妃子到了,她免了众人的礼,端庄落座。

女官上前?道:“娘娘,可以?开宴了。陛下那?里?”

李皇后问:“陛下还在忙?”

女官低下头:“是。淑妃还在里头陪着。”

李皇后还未说什么,一旁的徐贵妃忍不住阴阳道:“真是个狐媚子,陛下也不知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妹妹慎言。”李皇后一脸严厉,接着对女官道:“去跟内侍监说一声,提醒陛下时辰到了。”

此刻的御书?房内,勤政的惠德帝还在批折子,只连续看了几封,都是让他新?年?伊始立太子,好稳固江山社稷的。

他越看心中越憋火,砰的一声将折子甩到了一旁,吓得里面伺候的人跪了一地。身旁红袖添香的淑妃拍了拍惠德帝的背,柔柔开口:“陛下喝盏茶吧,气大?伤身,可千万要保重龙体。”

惠德帝缓了缓心情,平复下来道:“你不问问折子上写了什么?朕因何生气?”

“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不敢逾矩,陛下就别拿臣妾取笑了吧?”淑妃嗔笑两?声。

惠德帝朗声大?笑,忽地开口:“不算干政。宫里宫外都知道的事,又在催着朕立太子呢,爱妃有何想法?听说你最近常去皇后宫里小坐,朕倒不知你们何时如此要好了?”

淑妃心里一沉,随即含情的水眸里蓄满了泪珠,她垂眸低低啜泣道:“臣妾可怜的皇儿早已无缘皇位,陛下是在戳臣妾的心窝子吗?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臣妾理应常去侍奉左右。”

这?前?一句话可谓直白到大?逆不道,然惠德帝没?一点不悦,他就喜欢淑妃这?性?子。皇帝不语,淑妃有些忐忑,但仍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不变,她知道自己怎样最像她,最能?得惠德帝的怜惜。

果然皇帝将她扶了扶,叹口气,好笑道:“好了。朕不过跟你开个玩笑,有何好委屈的?都要做祖母的人了,真是愈发娇气。”

淑妃顿时破涕为笑:“都是陛下养的好。”

两?人说笑间,内侍监来请人了。惠德帝带着淑妃进了内殿,众人跪下高呼万岁,他摆摆手道:“朕早说了,今日算家宴,众卿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惠德帝来了,李皇后身边的女官去叫宫婢们传菜,接着教坊司的歌舞伎们一一入内助兴,今夜好一番君臣同乐。

吃过席面,李皇后笑着道:“常听闻民间有猜灯谜的小游戏,臣妾叫人在观灯楼也准备了一番,今夜时辰尚早,不知陛下有兴同去吗?”

惠德帝的确来了兴趣,拍拍李皇后的手:“皇后辛苦了,朕也一同去瞧瞧吧。”

这?样的小游戏帝后乃至老臣们都在旁边围观,没?有要下场的打算,全交给了年?轻的郎君和女郎们。

初时众人要么顾忌几位王爷和公主们的面子,要么想卖个好,都压着性?子放不开,生怕抢了哪位的风头,回头被?穿了小鞋。

惠德帝一眼看出,神情严肃:“要玩就拿出真本事来,都畏畏缩缩的做何?”

皇子公主们不论是不如大?臣之子,还是因输不起便迁怒旁人,这?都是他不想看到的。龙子龙孙,怎能?有如此小的气度?

被?惠德帝一警告,众人都不敢放水了,认真猜起谜来,赢了几盏灯的端王和景王也悄悄退了场。再继续下去,赢了是好事,输了却定要丢面子。

没?了这?两?尊大?佛,众人更加放松,沉寂了一晚的崔络在看到一盏精巧的兔子宫灯时,终于出了回风头。

宫婢看着纸张,念道:“不用裁为鸣凤管,不须截作钓鱼竿。千花百草凋零后,留向纷纷雪里看。打一植物,请应答。”

她话刚落,众人还在思考,崔络脱口而出:“竹。”

在场众人纷纷向他看去,一惯低调的崔世子突然高调起来,少不得叫人打量几眼。连惠德帝都好奇的问:“璟行莫不是有了心上人,这?灯是拿去哄女郎的吧?你也不小了,若真有了心仪之人,大?可说出来,朕为你赐婚。”

角落里的王黛汐霎时面色惨白,她扶着婢女的手才勉强站稳,下一刻却听表哥道:“陛下别打趣璟行了。今日是舍妹生辰,我?一时忙忘了还未送礼。她属兔,我?这?才想着弥补一二。”

他说完便将那?盏灯递给了沈幼宜,王黛汐的心情瞬间好转,一盏破灯她才不稀罕。况且表哥都忘了这?个继妹的生辰礼,说明?她在表哥心里也没?什么地位。

被?塞了盏宫灯的沈幼宜呆呆的,不明?白继兄为何又送她礼。

崔络垂眸问:“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