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重要的几名人物走后大臣们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有的在想靖平帝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有的在想顾谲是?不是?来逼靖平帝赐婚的,还有的在想靖平帝叫了宗室的人是?不是?打算要废了顾谲这?个公主的身份……无论哪种?猜想,今夜的京都所?有人注定无眠。
沈殓在公主府等顾谲一等就等了两天,年?三十顾谲没有回来,年?初一顾谲还是?没有回来,到第三日的年?初二了顾谲依旧没有回来。
别说回来了,最开?始宫里还时不时有些?消息传出来,无论是?顾谲被骂了还是?被打了,但至少证明顾谲还活着,还有消息,但越到后面就越没动静。
到了初二这?一天甚至整个皇宫都戒严了,所?有人不得?外出也不得?进入,年?宴上被叫走的几名宗室到现在也没有出宫,整个皇城都在透露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沈殓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她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虽然伤口?还有点疼,但下?来活动一下?总比躺着心里焦虑的好。梦夏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也急,天天蹲在皇宫外蹲着,等着顾谲出来,沈殓在家想了一天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事情是?由她而起的,就算靖平帝想杀人泄火的话那也该找她,顾谲是?被她连累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她打算入宫去见靖平帝。
但针羽不放她走,“主人说让你呆在这?里。”
沈殓试图跟针羽讲道理,但讲了半天针羽只直勾勾地盯着她,重复道:“主人让你呆在这?里。”
说完目光便落在了沈殓平摊的小腹上。
沈殓发现了,背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针羽这?个缺心眼的该不会以为?她真怀了顾谲的孩子吧?不对,搞不好还真有可能,这?两天针羽总是?给她端黑乎乎的药来喝,还跟她保证是?她亲手煎的。
当时沈殓还觉得?奇怪,心想骑马骑久了腿瘸走不了路不是?外伤吗,擦点药就能好的怎么还喝药了?她还以为?是?公主府的人重视她,怕她留疤或者别的什么,但现在在看针羽的眼神,沈殓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这?几天给我喝的是?安胎药吗?”
针羽认真点头,“没有经过?别人的手,针羽不放心别人。”
沈殓:“……”
顾谲府里到底养的都是?些?什么人才啊??
她想跟针羽解释,但转念一想她又干脆把肚子一挺,一手叉腰一手摸着小腹道:“我要出去带你家小殿下?透透气。”
针羽迷茫了片刻,脑子里面全是?“小殿下?”三个字。
沈殓不要脸道:“我现在是?孕妇,天天把我关在府里干什么?我是?顾谲的老婆还是?顾谲的犯人啊?”
针羽脑子似乎宕机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殓又道:“我就出门看看,我来京都这?么几天了还没有看过?京都长什么样子呢。”
针羽虽然有些?松动,但还是?坚持道:“主人让你呆在这?里。”
意思就是?哪怕沈殓怀了顾谲的孩子针羽也还是?听顾谲的话。
气得?沈殓差点没有骂人既然这?个样子的话那她还怀个屁的孩子啊!
又过?了一日,皇城终于有了点消息。
初三一大早宗室的几名王爷公主终于离宫回家去了,梦夏得?知?这?一消息后高?兴地对沈殓道:“看来咱们殿下?快回来了!”
沈殓也很?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些?觉得?不安。
她的预感很?快便的到了验证。
巳时正,公主府忽然来了一名内侍官,点名要见沈殓。
梦夏与针羽因为?得?了顾谲走前的命令,宁可抗旨也不让天使见沈殓,最后是?沈殓得?知?消息后过?来了,“天使要见我?”
囹圄看着沈殓那张年?轻的脸,温和道,“陛下?说,若沈小姐不愿意见的话也可以。”
这?便是?表明了是?靖平帝让这?位内侍官来的。
沈殓听出来言外之意了,于是?问:“如此,是?不是?顾谲便不会回来了?”
囹圄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见状,梦夏和针羽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请天使随我到书房来。”沈殓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对梦夏道,“去沏壶好茶来。”
她也不知?道着公主府里有什么,但梦夏是?这?里的人,想来她应该懂。
囹圄跟着沈殓到了书房,周围的人都退下?,门关好后囹圄才对沈殓道:“沈小姐似乎也是?这?儿的主人了。”
梦夏是?顾谲的贴身女使,若没有顾谲的许可,对方不可能会对沈殓的话言听计从?。
沈殓为?囹圄倒茶,请对方入座:“算是?半个主人吧。”
囹圄点头,不喝茶,只是?道:“殿下?很?喜欢你。”
沈殓难得?脑子聪明了一回,开?门见山道:“天使来见我,是?有什么事要让我做的吗?”
顾谲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而这?位靖平帝身边的内侍官来了公主府指名道姓要见她,想来…是?出了什么事。
囹圄不意外沈殓能猜到他?的意图,这?毕竟是?顾谲死也要保住的人,顾谲如此喜欢她,想来她定有她的完美,于是?他?便大大方方地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小包药,放在桌子上:“殿下?为?了你犯了重罪,但陛下?不打算责罚殿下?。”
顿了顿,囹圄道:“陛下?打算册立殿下?为?太女。”
归根结底,顾谲姓顾,而沈殓只是?姓沈。
身为?一个公主,行事荒唐也好霸道也罢,靖平帝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太女,靖平帝就绝对不能忍了。
一个有污点,有罪的公主不能做太女。
沈殓或许以前不明白,但做了这?么久的官,见了这?么多的人心后她也该明白了,所?以她了然道,“此时确实因我而起,该我一人负责。”
说罢她便伸手去拿那包药。
这?么果断,让囹圄忍不住道:“你不知?道这?是?毒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