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殓打听出消息后当天晚上就失眠了, 在破庙里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吴三娘子?跟她姐姐两人酱酱酿酿的声音,以及在那田间, 吴三娘子?用?手轻轻勾着“姐姐”, 那姐姐与吴三娘子?头挨着头的听她讲话,还有,还有两个人对视时秋波粼粼的双眼……
怪她孤陋寡闻了, 她长这?么大什么场面都见过了, 唯独没听过人这?样的墙角,见过人这?样亲嘴!
她们旁边的人竟然没有一丝察觉吗?!
当时沈殓就问针羽这?两人格外亲昵的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俩是什么关系吗?
针羽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回?答道,“你和殿下不也是这?样吗?”
说者?无意, 听者?有心, 针羽这?句话把沈殓说得傻愣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明明对这?种?事并不感到意外, 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入了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好不容易堪堪睡去结果还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她梦见自己回?了常家小院,同顾谲说自己在外打听的消息, 梦里的顾谲最开始同往日一样, 与她亲近又随意, 她不觉有异, 便自然而然地?说到吴三娘子?与那义姐之间的事, “两人看着还蛮般配。”
是真情还是假意其实旁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那吴三娘子?与义姐对视的时候眼神都快拉丝了, 是个人都瞧得出来她俩的关系不一般。
二人感情好得实在是少有。
顾谲听后轻笑了一下, 问她:“你羡慕她们?”
沈殓一下跳了起来,矢口否认道:“没有!”
她明明说的很干脆, 但?是顾谲好像看破了她的心一样非说她说谎,“你不羡慕的话怎么会一直盯着她们瞧呢?”
沈殓哑然。
正想借口把这?事含糊过去,结果画面一转,不知何时她与顾谲已然脱了衣服上了床,看着好像是要睡了,沈殓跟顾谲同睡了那么久,照理?来说也不会感到羞涩或是别的什么情绪,但?偏偏在梦里她没由的感到了心慌。
尤其是顾谲冲她笑的时候。
沈殓心都要跳出来了。
偏偏顾谲浑然不知,还叫她“恕之”。
她告诉顾谲自己的字很久了,但?顾谲从来没有当着面叫过她,沈殓有些?受不住,抱着被子?往床脚缩,“你干这?么温柔地?叫我??”
下意识里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可下一刻她便听道顾谲对她道:“不喜欢我?叫你恕之?那‘姐姐’呢?”
沈殓的脑子?空白了。
顾谲贴了过来,轻轻道:“姐姐。”
沈殓猛地?一下从梦里清醒了过来,顾不得还是深夜,拉着针羽就要回?天水城。
针羽被她弄烦了,问她:“你不是才睡下吗?”
这?个人好像天塌了,躺在草堆里翻了大半宿的身,好不容易安稳睡了没一会儿忽然又跳了起来,什么也不解释地?就要回?天水城。
沈殓脑子?跟一团浆糊一样,根本没办法跟针羽解释,“你回?不回??不回?去我?自己回?!”
说着就一边走一边穿鞋往外跑,针羽拿她没办法,只能跟着她往天水城的方向走。
冒夜赶路,沈殓一张秀气的脸绷得跟棺材面一样,看着似乎真遇上了什么大事,针羽一边赶路一边觉得奇怪,就沈殓这?万事放宽心的模样,竟然还会有一天为了旁的事这?么着急上火…
两人一刻也不停歇,赶回?天水城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来,沈殓顾不得顾谲的作息时间,推开常家小院的门就喊道:“顾谲,顾谲!!”
“你大清早的喊什么魂?”刚喊了两嗓子?,才起床一脸没怎么睡好的顾谲就从屋里出来,靠在门框上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对沈殓道。
被骂了之后沈殓却显得很高兴,她实在是被自己做的那个梦吓到了,非得马上见到顾谲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换了个瓤不然怎么可能会那么温柔地?管自己叫姐姐?
还是这?个味儿才对!
“哎呀呀呀大瓜,大瓜啊殿下!”沈殓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顾谲的手,眼睛亮的不得了,“你知道我?这?回?发现?了什么?”
顾谲本来离了沈殓就没睡好,现?在大清早被叫起来心情很糟糕,话都不想跟沈殓讲,偏偏沈殓不识好歹,还非要让她猜猜,惹得顾谲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被沈殓躲开了后烦躁道,“有屁就放,再?啰嗦我?就让针羽过来把你毒哑。”
守在院边的针羽闻言立即上前,一副跃跃欲试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包药来对顾谲道:“殿下,哑药,有。”
针羽真的很烦话多到爆的沈殓。
沈殓一听这?话捂着胸口就说针羽穿上裤子?不认人了,“我?好歹跟你睡在一起那么多天!!”
闻言,顾谲一脸阴沉地?看着针羽,针羽茫然道:“我睡觉不脱衣服。”
像她这?样的杀手随时都需要保持最好的状态,即便是睡觉也是一只眼睛在轮岗,怎么可能会脱衣服裤子?。
顾谲闻言一巴掌拍在了沈殓的后背上,“你再?胡说八道就真给你毒哑。”
针羽大喜,又上前一步,捧着药道:“殿下,药。”
沈殓:“……”
这?人有这?么想毒哑她吗??
好不容易把针羽打发走了,沈殓开始跟顾谲说自己这?次的收获,“…我?问过何生的同乡了,确定了,吴三娘子?的那个义姐就是何生的妹妹。”
沈殓一股脑地?将?自己打探出来的消息全说了出来。
顾谲听后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哦。”
沈殓被噎了一下,继续说道,“哎呀,重点是吴三娘子?跟她义姐……”她俩酱酱酿酿啊!!
但?她话还没有说完顾谲就道,“你去找范爻,把事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