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她还知道丢人啊？

顾谲不耐烦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好不容易现在她名声?刚好一点, 要是沈殓真的跑去别人家里当丫鬟被人发?现了, 那指不定江南那边写?话本的人要怎么写?她呢！

顾谲坚决不同意?此事。

但?架不住沈殓能闹, 闹到晚上上床睡觉了沈殓都还在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好殿下，您不让我去的话是想活活憋死我吗？我都查到这儿了, 停在这里可太难受了呜呜呜呜呜。”

顾谲真的很烦这个人，最后忍无可忍道, “闭嘴！”

顾谲骂她：“你先在家安静呆几天了再说。”

沈殓的脑子在顾谲这里的时候总是十分好使的, 一听对方话里的意?思就是有戏, 忙道, “呆几天啊？呆久了他们家找到丫鬟了怎么办？听说开出来的工钱很不错呢, 肯定有很多人去……”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谲看了一眼, 沈殓立马改口道, “当然, 我绝对不是因为那一个月三钱银子包食宿外含三天探亲假就公然违背殿下的意?思，我这不是想要为殿下排忧解难吗？”

要是不给沈殓说清楚点的话这人能闹上一晚上, 顾谲昨夜看了一宿的话本，现在困得要死，听到这里便?冷笑了一声?，“你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肠子我难道不知道吗？少在我面?前装。”

沈殓赔笑。

顾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声?好气地跟沈殓讲，“…这事你闹得够大了，现在是把范爻架起来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闹了衙门一场也就罢了，还造谣造得满天飞，天水城不是没有靖平帝的眼线，算算时间?这会?儿信鸽还在往京都飞的路上，明面?上她与范爻还没有扯上什?么关系，所以这事传到京都的政事堂后不出意?外的话会?出份文书来让范爻平息此事。

沈殓听到这里的时候哑然道，“我这么有用?？？”

这才两天，京都都要知道了？？

顾谲无语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重要个屁，搁前面?一?*? 段时间?你敢这么闹的话靖平帝早派人过来杀你了。”

靖平帝十分顾及皇家颜面?，沈殓这么造谣传到庆州京都城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为了以绝后患或者杀鸡儆猴，靖平帝直接派人过来把沈殓的脖子抹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好在她跟沈殓的事已然过了明路，虽然靖平帝不同意?她俩的婚事，但?到底是把沈殓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哼，哼。

要不是看在要这厮睡在自己身边才能让自己入眠的话，就沈殓造的那些谣，顾谲听了都想一脚踢死她。

她堂堂一国公主?，合着还成倒贴了？

别说靖平帝了，顾谲都想弄死她得了。

“谢殿下不杀之恩！！”沈殓虽然嘴巴上认错认得挺快的，但?是她也没真觉得是多大个事，要真是个禁忌的话江南那边的话本也不会?这么写?了，皇帝老儿厉害总不能把天下所有传这事的人都杀了吧？

无非她这会?儿就是撞上了，哦不对，该是顾谲跟皇帝老儿在掰手腕，她被殃及了。

一问还真是，顾谲对沈殓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你脑子最近补得真不错，摸到一点门路了。”

靖平帝不管朝政多年，对顾谲也是放任不管的状态，但?这样的局面?维持不了多久了，顾谲道：“万贵妃的孩子就快要足月了。”

以往靖平帝的后宫可没有高阶的妃子怀孩子怀到这个月份还没有出事的，万贵妃这一胎来得极其?不易，镇守边疆的万大将军对这个外甥也是格外看重，民间?医术好的人收罗了好几个，就怕宫里的御医参与了后宫争端，对万贵妃腹中的孩儿下手。

“原来如此，但?……跟咱们这边有什?么关系？”沈殓听顾谲故意?压低了声?音，明白这当是一件大事，只是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她实在摸不着头脑，想故作高深应和但?光说了半句就露馅儿。

顾谲：“……”

顾谲骂她：“你脑子刚补起来一点就被狗吃了。”

被骂了之后沈殓终于反应过来了顾谲目前的身份唯一的继承人。

若是这个时候靖平帝有了孩子，那顾谲的身份岂不是尴尬了？

沈殓脸色变了变，她虽然骨子里还是有忠君爱国的思想在，但?她屁股歪啊！

一个远在天边的皇帝老儿和近在咫尺知己好友，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她当下就急眼道，“那你怎么办？！”

先前皇帝还没有孩子呢就能把顾谲派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要真有孩子了指不定还要怎么对顾谲呢。

顾谲对她这个反应很满意?，虽然她知道沈殓爱自己爱到发?狂了，但?沈殓毕竟是读书人，又是受了靖平帝恩惠的读书人，若真是在“家国大义”面?前不站在她这一边也能让人理解，只是与她而言会?失望，甚至会?想办法直接弄死沈殓。

她接受不了背叛。

“等着吧。”顾谲很淡定，“这孩子生不生得出来就是这几日?的事了，你且老实窝着，以不变应万变。”

行至于此，她和靖平帝的平衡已经打破了，从她对王潮波动手的那一刻开始夺嫡这事就摆上了靖平帝的桌前，若非如此，依照靖平帝先前对顾谲的态度，顾谲要娶沈殓的事他顶多骂一骂，最后还是会?同意?。

但?他没同意?，且把事晾起来了，那就意?味着他默许了顾谲要皇位这件事。

说不上来对这个叔叔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叔侄二人演戏演了十几年，从没有过什?么真心，相互算计的时候也不少，走到如今这局面?也不算是难看了。

靖平帝要她抵在前面?背锅当枪使，她认了。

但?她要有自己上桌子谈判的权利，靖平帝也得认了。

沈殓早已酣然入睡，顾谲一边琢磨着宫里的局势一边看跟着沈殓的下人送上来的手札。

眼睛在手札上那句“为了我和公主?殿下的将来”处来来回回看了数遍后翻身起床。

行至桌前，又写?了一封求娶沈殓的贴子。

找最快的信鸽，应该能与沈殓造谣的消息一起送到。

***

时间?一晃又过了五日?，就在沈殓被顾谲关在家里面?霉都快长出来的时候终于听到风声?了顾谲收到了宫中斥责的手书，沈殓壮着胆子去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靖平帝骂人十分有水平，满篇都在骂顾谲混账但?对仗工整还完全不重样……

可见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