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湿林密布,各种族群混居, 各地的部落瓦寨层出不穷。
那个皇子扎根在南州, 生儿育女, 在当地发展了数百年势力?,某一个后代终在一日?揭竿而起,靠着教派引入,压过了当地的巫蛊诡术,成功建立王朝。
随后那个后代不断向外扩张,终是与同?样外扩的中州相遇。
二者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中州有麒麟和儒门, 南州有蛊毒以及各种引进的外来教派,二者相互敌对?。
中州门派虽然?质量高,但是南州门派多啊!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况且他们同?是一个先祖, 谁比谁高贵?
连诅咒对?方都会波及自己?。
二者之间?也就这么僵持下来,成了多年的老冤家。
南州多雨,空气潮湿闷热。
森林植被广袤无际,遮天蔽日?的树冠之下,几?处倒垂的藤蔓落下,如同?天然?的饰品。
兀得, 一条藤蔓动?了动?, 灵活地缠绕上树枝, 金棕色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林间?的过客,针状瞳孔之中显出几?分野兽的味道。
到处都是绿, 绿得深深浅浅,却并不心旷神怡, 反而带着点令人作呕的黏腻。
那树叶层叠的阴暗之处似乎更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窸窸窣窣地虫鸣混杂着偶尔几?声?鸟啼,在深不见日?的密林之中格外令人心慌。
到处都寻不见开阔的地方,一种久违的牢笼感顺着这些瘆人的植物笼罩整个队伍。
“啪”
少?年持剑削开挡路的树枝。
越靠近南方,林子也就逐渐畸形诡异。
偶尔还能?瞥见长得与人脸相仿的树瘤。
过度紧闭的空间?挟带着湿闷,与空气中飞舞的小虫应和,焦躁便不由得跃上心头。
师太的僧鞋上满是泥泞,她是打南州来传教的尼姑,是三人小队里唯一的向导,在南州密林之中长久生存过,此刻也只是略微烦躁。
“南州的林子是这样令人痛苦,我们还没走到最深处,注意别吃进飞虫,”师太淡淡提醒,随后她指了指前?方道:“贫道来过这里,认得路,走这里,我们很快就能?出去。”
“谁”
王裕猛然?抽弓,冷冽的箭锋之下,参天巨树之上,几?片枝叶正在抖动?。
几?点腐烂的绿汁涂抹在枯白的树干之上,仿若什么东西被挤压后流出的脓液。
“装神,弄鬼。”
王裕抿了抿唇。
树冠的压抑之下,人总会生出奇异古怪的情绪,容易被人忽悠。
这种熟悉地形原住民的恐吓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岁娘朝着某个方向突然?说?道。
她握住了了手心的镇魂铃,不禁飘踩着在空中挪动?几?步。
王裕和师太对?视一眼,双方皆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见。
“岁娘,什么声?音?”诚心师太不由问?道。
几?滴露珠从肥大的枝叶滑落,滴进水洼,荡出层层涟漪,倒映出岁娘郑重回忆的神色。
“我听见了,鼓声?。”
岁娘的人皮鼓留在了迷魂林之中,但她过去常年累月的经历,让她对?鼓声?的敏感留在了心里。
这种密林之中,为什么会有鼓声??这显然?不是一个合乎常规的情节展开。
“这种讯号,好像是求救的鼓声?!声?音里带着一点无力?。”
岁娘拧着眉道,她的心中有些许纠结。
她在迷魂林也见过听过不少?这种持续发射的求救讯号,但结果就是,大部分都是恶鬼诱食的伎俩。
他们现在深处南州……若是陷入陷阱……
“贫道跟着你去看看吧。”师太出言,她老神在在地扭了扭佛珠,耷拉的皮肉之中,她深邃的眼眸好似会说?话:“贫道的理念乃是舍身,若是当真有个被困于此之人,那便是正好为贫道积了大功德。”
“至于王道友,你留在这儿吧。”诚心师太歪头道。
王裕有些不高兴:“一起。”
但他表面?上还是平静地举起了剑:“如过去,一样。”
若是身陷囹圄之人,他会为此挥剑。
若是诱骗劫掠之盗,他同?样会为此挥剑。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