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教习缓缓伸出?手,苍白的手轻轻落在了燕游的侧脸,冰凉而柔软,冷得像是玉。
圣人像的面孔悲悯而神圣,圣人像脚下的白衣教习同样如石像般生动。
“战乱,贫困,疾病。”
“悲伤,愚昧,痛苦。”
“外?面的世界是丑陋的,你为何?要出?去?”
教习的脸上浮现出?担忧,竟好似是寻常父母担忧远游孩子一般。
祂的嘴唇开合。
“呆在这?里,不好吗?”
白衣教习俯身?,乌黑的发丝垂落,行动间香火味极为浓重?。
一切都在放慢,燕游眼睁睁地瞧着?祂的动作,却无法动弹。
祂只是简简单单地俯下身?,却不止是他纤细的身?躯重?压在燕游身?上,一种透明的粘稠的物质同样朝燕游倾压而来?。
包裹上了他的口鼻,燕游感到窒息,如同溺水一般难以?呼吸。
东山县是个桃花源,方圆四周皆是高山,出?去的路只有?一条,崎岖而弯折。
在这?片群山围绕之地,时间陷入了停滞,县中的人或坐或立,双手双脚如同雕塑一般僵硬。
去除了欲望,磨去了魂灵,一切尽皆融进了那庞大的,恐怖的,透明的身?躯。
祂的吐息搓磨山岳,祂的目光融化烈阳。
最初的理想在大同的那一瞬间达至顶峰。
所有?人的灵魂达成同频共振。
神即是祂,祂即是我。
无数信徒的理想汇聚一堂,引来?天外?的一瞥。
人生人,人成人,人为人。
大同既成。
可欲望从来?不会消弭,无数人的欲望哺育了最大的欲望,孕育了最疯狂的幻想。
这?个诡异的世界诞生了诡异的桃花源。
所有?的人皆化作祂的一部分融做成了巨大的整合体。
无数声音,无数画面,无数思想在那一瞬间灌进燕游的大脑。
燕游是特殊的个体,从一出?生开始,就?像是祂分身?中的异类。
燕游是祂的孩子,燕游却也不是祂的孩子,燕游与祂同心,燕游却也不与祂同心。
他是祂最特别的孩子。
他不能离开祂。
白衣教习的脸越加生动起来?,鲜活的表情竟好像是人一般!
靠在长袍的手无力地向下垂落。
燕游无法思考,他的思绪,他的人格,在重?压之下不断消解,所有?的一切正在融化。
他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想不了。
恍惚间。
有?什么存在透过层层叠叠的空间朝燕游投来?一瞥。
那稚嫩的手突然攥紧纯白的长袍,揪出?层层褶皱!
白衣教习若有?所觉,缓缓垂首,去瞧怀中的孩童。
孩童的脸格外?平静,黑黝黝的双眼里依旧是祂花费多年都无法更改的东西?。
白衣教习蓦然睁大双眼。
“呆在这?里,不好。”
燕游猛地撞进白衣教习怀中,死死地环抱住他的腰身?!似乎想要将自己融入祂身?躯之中!
东山县上不可见之物,巨大的透明生物的腹中竟出?现一点墨色的深黑!正如同贪婪的巨兽一般,吞食掉一切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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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戴上这?个头衔之际,智慧将远离你,愚昧将包裹你!!!
你,痛苦
错误争斗
众生的智慧,众生的理想】
吴悠焦急地拍打?着?模拟器,试图用电器重?启法拯救自己可怜的金手指。
自从“他”被县中突然发疯的县民驱赶进书院礼堂之时,第三个模拟卡槽就?陷入了错误乱码,各种深黑的屏蔽条层出?不穷,同样不少的还有?消音的谈论。